第 四 章(3 / 3)

終於,柳大膽輕噓了一口氣,泛紅血潮的臉色也比較正常,睜眼。

對麵楊八代主也睜開了眼眸子望來。

“你有什麼意見?”柳無生歎著氣,問對方道:“好啦!現在我們可是同舟共濟,不合

作一點不行。”

楊雪紅冷冷一哼,挑動眉梢道:“你又有什麼方法?”

柳無生看女人,是一個很美的女人沒錯。

隻是脾氣似乎太讓男人受不了。

“像這種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抓起來倒提著打屁股。”這是我們那位“八手”魯祖宗

的看法。

“對付這種女人,我唯一的做法就是閉上眼睛,塞住耳朵裝傻。”這點是“己亥豬”大

舞老兄的原則。

柳無生的做法又是什麼?

“大膽”這個外號可不是隨便叫叫就出名的。

登時,隻見柳大公子嘻嘻一笑,湊了湊身向前,坐在楊大美人身前一尺之近,很神秘的

道:“那個老女人想學咱們的武功,我們將計就計……”

楊雪紅一凝眸子,哼道:“如何個計法?”

“送她一套咱們自創的如何?”

柳無生說著,吃吃笑了起來,道:“保證她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提議似乎不壞。

楊大小姐翻眼想了一陣,點點頭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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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舞看著窗外的夜色,皺起眉頭來了。

“怪!”

他搖著頭,又是一個字:“怪!”

“喂!你在怪什麼東西?”魯祖宗嘴巴吃著,沒好氣的瞪眼過來,道:“有話直說,別

憋著弄壞身體。”

“黑情人沒了消息,大恨後沒有動靜。”大舞大力的搖頭道:“柏青天要了金頭何首

烏,你說,到底在玩什麼?”

魯祖宗一向覺得動腦筋的事輪不到他。

不過,偶爾會冒出一句嚇著自己的哲理來。

“何必自己煩惱?”魯八手大笑道:“反正長安城裏有一個大捕頭,問他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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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天的臉色到了晚上就更難看了。

今天在金命堂的會場上好大聲的宣布要拿那片金頭何首烏燉人參雞大補一番。

東西都端上了桌,該來的人卻不見一個。

反倒是大舞一付流著口水的樣子“跑”進來,嘻嘻笑道:“有這麼好吃的東西不與朋友

分享,真不夠意思吧?”

柏大捕頭笑著,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有兩位來,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真的?”大舞和魯祖宗同聲在問。

四顆眼珠子可是盯著那一鍋的大補眨也不眨。

柏青天大笑了起來,很肯定的道:“那兒假得了?”

既然如此!

大舞吃了第六碗後才放下了筷子,滿意的噓出一口氣,朝著柏青天笑道:“自己人嘛,

客氣什麼?”

客氣?

柏大捕頭拚命趕、拚命吃,這才勉強喝下第三碗最後一口湯。

魯祖宗呢?不差,也是第六碗吃盡。

“可以談事了。”大舞抹了抹嘴巴,正經的樣子道:“有沒有茶解解油?”

柏青天之所以沒昏倒,他相信是由於自己的定力夠。

終於,碗筷收了,茶盅也端上了手,大舞嘿哼笑著問道:“昨晚柏大捕頭和黑情人見過

了麵?”

“好快的耳朵!”柏青天淡淡一笑,回道:“是又如何?”

“那姓黑的小子是自己人。”

“自己人?”

“是!是冷大先生派往龍虎尊的臥底。”大舞說得很乾脆,也問得很直接,道:“你這

兒有什麼消息?”

“他們往洞庭湖那方向去了!”門口韋燕雪一臉風塵的進來,皺著眉冷嘿道:“好像長

安已不關他們的事。”

去洞庭湖?柏青天高高挑起了眉頭,對著大舞問道:“難道他事先沒有知會你們一聲?”

“有就不會來問啦!”大舞好像給人家踩著了尾巴,沒好氣的道:“羿死奴那小子厲害

得很,要多加一點小心嘛!”

這是個理由。

黑情人任何異樣很難逃過那個由“百八龍”阿萬親自訓練出來的人眼睛。

柏青天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原先我們都以為大恨後的目標是為了金頭何首烏,如

今看來不像。”

因為,何首烏已經變成了補湯進入他們的肚子。

“至於龍虎尊那邊,他們事先不可能知道大恨後的計劃。”柏青天的判斷是:“否則,

也用不著人到長安來。”

所以,鬼域撒出了一個幌子。

龍虎尊的人果然中計來了。

問題是,羿死奴為什麼突然撤走?

更重要的一點是,大恨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羿死奴離開必然有過許多考慮!”大舞的腦袋一直在打轉,語氣卻很肯定道:“第一

點,他知道何首烏到了你大捕頭的手上後大可以隔山觀虎鬥。”

因為,那是大恨後“擺明”要的東西。

“今早離開時,當然沒想到這是大恨後那女人的陷阱。”這點理由的確相當的令人信服。

“至於姓羿的為何離開長安往洞庭湖去?”大舞看了一眼韋燕雪,又將目光盯著柏青

天,嘿道:“那就要問問柏大頭是不是知道什麼吸引他的地方?”

柏青天腦門一轟,立時想到了昨夜的事。

夜月風刀門和斷紅幫。

“帶田鬼見過來!”柏青天冷嘿一笑道:“他現在應該是什麼話都會說了!”

柏青天的語氣好肅殺。

當然,原晚離是因為自己而死在這個人的手裏。

以原晚離的武功,如果不是先前遭受了斷紅幫十一名高手的圍攻,夜月風刀門的刑堂總

把爺田鬼見當然不能把原晚離怎樣。

是自己一時的大意害死了手下的愛將。

田鬼見被韋燕雪由泥牢裏帶出來時,已經事先衝洗過了,但是,在硫磺泥內浸泡了這一

天一夜,看在別人的眼中簡直觸目驚心。

田鬼見的一雙腿好像萎縮風乾似的,根本無法站著支撐他的身軀。

大舞看在眼裏,卻不大方便說什麼。

因為,這裏是衙門,而柏青天是捕頭。

更重要的,田鬼見是欽命欲死的人。

“聰明的說話就乾脆點!”柏青天劈頭就問:“夜月風刀門和斷紅幫有沒有關係?”

田鬼見翻動那雙赤紅的瞳孔,嗬嗬冷笑道:“柏青天,你怕了”柏青天二話不說,伸手

一拍田鬼見的右腳。

奇怪的是,這位刑堂堂主原本痛楚而抽搐的臉色竟然鬆弛了不少。

“乖乖,好掌力!”魯祖宗訝叫道:“一條腿好了大半。”

可不是,田鬼見的右腿忽然間好像恢複了不少色澤和彈性。

看得出來“活”了不少。

刹那間,田鬼見的表情竟然有一絲恐懼。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情。

就好像瞎子忽然重見光明又失去了視力般的恐懼。

田鬼見如果跛了,反正可以豁出去。

因為,在江湖中他根本不可能生存。

但是柏青天給了他希望,也同樣的告訴他一件事。

柏青天根本不把夜月風刀門看在眼裏。

“我可讓夜月風刀門裏的人生,也可以讓他們死!”柏青天冷冷笑道:“田盼盼和她身

旁的‘兩把田裏拐’並沒有死。”

田鬼見明白了。

隻要柏青天願意,她們三個在一炷香內就會消失在人世間。

柏青天不是不能,隻是不想而已!

“我們聚集的地點在洞庭湖東北岸……”田鬼見終於大大的歎了一口氣,道:“從嶽陽

城到扁山、洞庭湖這一帶百裏內,這個月底會有斷紅幫幫眾的大聚會。”

柏青天滿意的笑了,一揮手又打通了田鬼見另外一條腿,嘿嘿道:“沒有人知道你落入

我手中。”

所以,田鬼見的出現不會引起任何的疑慮。

“現在,我勸你好好的吃一頓,洗個澡,然後睡個大頭覺。”柏青天聲音放得好柔,卻

是百分之百的命令,道:“因為,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田鬼見走了,這會兒可以用自己的雙腿離去。

大舞這廂見著他的背影轉出了門口,這才緩出一口氣道:“現在就看是羿死奴自願去,

或者是由組織所派出的任務。”

柏青天嘿嘿笑道:“這點就要看你得到了什麼消息了是不是?”

咱們大舞老兄想推辭也不行,隻有點著頭轉了個話頭,道:“大恨後那女人到底想怎

樣?”

他自個兒問自個兒回答道:“第一點,擺譜了十種藥材,是要讓龍虎尊的人白忙一陣!”

“有理!”柏青天嘿嘿笑道:“不但龍虎尊,連你們三個都給吊了出來。”

這話說得有點玩笑的意味。

咱們大舞的表情卻很奇怪了。

“慢,慢!”大舞轉向了魯祖宗,嘿道:“我們是怎麼知道大恨後這女人的行蹤?”

“這點就要問柳小子!”魯八手終於有機會開口道:“一個月前他忽然得到了一件消

息。”

那消息的內容是有關鬼域打算以十種藥材來助長武功心法上的缺失。

更重要的線索是,大恨後將在七月中旬到達長安城。

大舞嘿嘿笑了,哼道:“你記不記得昨天黑情人跟咱們在一起時納悶的說了一句?”

“啥屁話?”

“楊雪紅怎麼知道他的行蹤?”大舞的眉頭沉了下來,嘿道:“敵人往往比朋友更了解

自己的動向。”

“大恨後在龍虎尊裏麵一定有安排人。”大舞一口氣接下來道:“所以,透露了黑情人

的行蹤引誘楊大小姐追殺進入長安城內。”

大恨後為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的目的是要柳無生和楊雪紅?”柏青天的眸子閃動著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特

殊的關係?”

名捕不愧是名捕,一下子便聯想到了要點。

“你一定要知道?”大舞歎氣問道。

“當然!”柏青天回答得很有力:“因為,你想知道的事我也讓知道了是不是?”

大舞似乎沒有什麼話好推阻的了,他忽然笑了笑,道:“據我所知,那位‘天下捕頭’

李嚇天正和董斷紅、魏塵絕準備由京師赴往關外和羽紅袖在瓊雪山莊一戰?”

“不錯!”

“你是不想輸給李嚇天?”大舞眨著眼在笑,嘿道:“所以,鬼域和龍虎尊這件案子你

一定要先破,而且破得漂漂亮亮!”

柏青天淡淡一笑,回了一句道:“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不乾脆說?”

大舞這老兄又是咳了咳又是喝著茶,然後外帶扭了兩下脖子,才歎氣道:“你知道楊雪

紅是‘楊逃’柳帝王傳下的第八代。”

柏青天的眼睛亮了起來,忍不住興奮的道:“柳無生呢?他是不是跟柳夢狂、柳帝王父

子有關?”

“不遠不近的親戚!”大舞長長噓了一口氣,緩聲道:“偏偏大恨後傳說是當‘卒帥’

晏蒲衣的傳人!”

事情總算猜測出一些征象來。

“大恨後找上他們兩個的目的是什麼?”柏青天又在動腦袋了,道:“不可能是單純的

報複兩百年前那個仇。”

因為,兩百年前的事太久遠了。

更何況果真如此,柳無生和楊雪紅的體被擺了出來曬日吹風。

那可是鬼域的大大威風。

“武學心法!”大舞忽然叫了起來,道:“莫非想偷‘帝王絕學’中的某些心法加以改

良修正‘蒲衣神功’的缺陷?”

所謂“帝王絕學”到了後世已經很混淆。

它可能指的是“帝王”柳夢狂的武功。

也可能指的是柳夢狂的兒子柳帝王的武功。

但是,重要的是無論指那一個,對於晏蒲衣一係統下來的傳人都是很重要、很寶貴的事

情。

“看來,我們不能不出手了!”

大舞歎了一口氣,朝魯祖宗道:“我們好像差不多知道柳小子被囚在那個方位?”

“西北向!”魯祖宗打了個嗝,聳肩回道:“不過,可能需要兩三天才能翻得出來。”

“黑情人的事呢?”柏青天忽然插口道:“難道你們就不去洞庭湖追尋他的下落?”

“這點你可以大大的放心!”大舞笑起來的時候真像一條母豬,“咯咯”叫道:“好人

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小子不會死得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