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你醒了！”喜子興奮地從門外走來。
剛剛，醫生和護士出去，門是開著的，喜子一來，就直接進來了。
邵愷寧漸漸地收回看我的目光，正了正顏色，故作嗬斥：“方副官，跟了我五六年了，怎麼進來都不知道喊報告？”
邵愷寧這樣斥責，卻全無生氣的樣子，令我不禁莞爾，斂了斂顏色，對邵愷寧說道：“我先出去一下。”
邵愷寧茫然若失，我卻已經走出病房，卻還聽得到喜子和邵愷寧說話。
“少將軍，護士說你醒了，我就趕來看你。”喜子興奮的聲音在我耳前繚繞。
邵愷寧的語氣卻不冷不熱，“一點事情，值得那麼大驚小怪的。”
“那倒全不是少將軍，是捷報……”
我漸行漸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
遠處的天邊很寧靜，淡淡的藍色，陽光灑下，卻還是很冷，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卻沒有積雪，雪一落地，就全化了，整個地麵濕漉漉，亮堂堂的，仿佛潑上了油。早晨寧靜而美好。
來到教堂的時候，卻發現教堂裏一片歡呼。教堂裏的難民除了不會動的，全都紛紛起來歡騰。
穿過人群，才看見念方和老婦人家的男子。
“你來了。”男子有點羞怯，有點忸怩把念方帶到我麵前，“念方……”
我看著他，笑著問道：“念方昨天不聽話了？”
男子趕忙解釋，“那道沒有。”看了我一眼，又垂眸，“他問你去哪裏了。”
“媽媽，昨晚你去哪裏了？”念方問。
真是到該告訴念方的時候了，一時間卻不知道這麼說，薄唇開始翕動，咽喉卻被滯住，念方眼裏隻有宋令熙。
此時男子卻沒有忸怩了溫婉地朝我一笑，我知道是個什麼意思，想了想，摸著念方的頭，輕輕地說道：“媽媽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呀？這裏也有媽媽認識的人？”念方有些地方很像大人，但畢竟還稚嫩，我想耐心地說給他聽，他卻開口說，“什麼時候回去見爸爸？”
我眉梢緊蹙，心裏又是痛，又是隱憂，怎麼能讓念方現在就去見邵愷寧呢？強製地舒緩眉梢，換上一個笑臉，溫柔地說：“念方，宋叔叔不是你爸爸。”
“為什麼？”念方生氣的樣子，“他對我那麼好，對你也好，他對我說喜歡媽媽。”
“你有爸爸。”我鄭重地說，深深的眼眸裏期盼念方的理解。
“他還活著？”念方問我。
我點點頭。
“他為什麼不見我們？”念方的語氣堅決，他在生氣。
“你的名字就是你爸爸起的，你媽媽告訴我，你的名字就是爸爸起的。”男子見我傷心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就替我說。
念方突然不說話了。
男子摸摸念方的頭，嘴裏含笑，和藹地說：“聽媽媽的話。”
看著念方平靜，我感激地望了一眼男子。男子微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