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我走回小樓，沈冰儀在收拾東西，見沒有旁人，就對我說：“表妹，去書房挑幾本書來。”
“是，表姐。”我馬上換上笑容。
我來到書房，滿屋子的翰墨書香，又想起當時我表哥還有邵愷寧揮毫書法地暢快，而那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卻讓我一陣陣揪心。邵愷寧誰是你的滄海巫山雲？我曾經是嗎？
我暗自嬉笑，眼前卻出現了你的身影，當我去觸及你的時候，才發現是鏡花水月，海市蜃樓，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我的心揪揪的痛。
“表妹，小蓮。”
我才發現表姐在喊我，我一發愣就是好一會，表姐都等急了。
我胡亂翻了幾本書，出去了。
接過那幾本書，驚叫道：“表妹呀，你拿的是什麼呀？令傑能看得懂嗎？”
我才發現那幾本書都是德文的。
而後，沈冰儀又去書房拿了幾本書出來。
我看著這整整一箱的行李，不禁問：“表姐，表姐夫要出遠門嗎？”
沈冰儀點了點頭道：“你表姐夫這次要去雲南。”
雲南？不去北平？也對七七事變日本人炮轟宛平城，北平早已淪陷。
吃完午飯，我一個人在院子裏溜達。陳媽遞給我一張紙條。她說：“又是那個小孩，他給你遞的。”
我打開字條：還想來見我，就來華仙樓天字號雅間！
這是邵愷寧的筆記，他又在風月場所。哼！我揉著紙條卻不忍心丟掉，打開又看了看，邵愷寧你這個王八蛋，你刺激我刺激的還不夠嗎？莞爾一陣心痛，眼裏噙滿了淚，泫然欲滴。
我回房間好好地打扮了一下，我從不塗脂抹粉，現在卻打了厚厚的胭脂，塗上了口紅，把垂下的頭發盤起堆成三髻。戴上了兩個景泰藍耳垂。自己比往常豔麗嫵媚多了。想刺激我，我也刺激你。
出門我就不自己走了，叫了輛黃包車。
華仙樓內嫖客的調笑，妓女的搔首弄姿，混雜著脂粉香和酒氣。
我怎麼會來這裏，還穿成這樣。
“呦，小姐，你可不能來這裏。”四十歲上下的老鴇子頭戴紅花，身穿綠色旗袍，在我麵前揮舞著手絹，“打哪來回哪去吧。”
一個沒接客的風塵女子講到：“我們這的人可沒這麼好心，姑娘你這麼漂亮，小心被這裏的老板收了做頭牌，想要把自己贖身出去都難。”她語氣尖銳，卻是一片好心。
“我來找人。”我不懼不怕，不卑不亢。
“小姐你還沒嫁人吧。用不著來這裏捉奸！”老鴇子說。
“天字號雅間的嫖客讓我來找他。”我語氣根本就不退讓。
聽見是天字號雅間，老鴇子跋扈的神情收斂了許多，對下人說：“還不帶這位小姐去。”
我上了樓，穿行在走廊上，走廊邊上的包廂，男的粗聲粗氣地喘息，女的一聲聲嬌吟。偶爾走過一間沒有關嚴的包廂門，不經意間看見兩個人在床上廝纏，一絲不掛的。
我窘迫至極，走廊上迎麵而來的妓女和嫖客，說起的情話，更是讓我受不了，感覺每一步都更艱難了。
走到走廊的盡頭，那個人指了指旁邊的一間包廂，就退下了。我這才看見門欄上寫著天字號三個字。
我推門而入看見邵愷寧懷裏摟著一個俏麗的女子，身旁簇擁著三五個女子，給他倒酒，喂水果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