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裏麵的人。”沈月華對著其中一個守衛說。
“是,三小姐。”他馬上拿出鑰匙,牢房門開了。
沈月華緩緩地走進去,看了看道:“病的不輕呀!”
我透過敞開的牢門看去,看到牢房堅硬的榻上躺著一個人,沒有被子,藍灰的長衫。邵愷寧最愛穿的長衫,一定是他,我眼角的淚不停不停地打轉。
“真是晦氣。”沈月華轉頭,“把她帶進來吧。”
我走進去,沈月華瞟了我一眼,開口一句:“不是要見他麼?”
“給邵愷寧請醫生。”我走進,看到邵愷寧躺在榻上,十分難受,我頭也昏昏的,我用毅力堅持著,這時候我不能倒下,我要照顧他。
沈月華很不耐煩地說了句:“請醫生是要花錢的。”
“不請是吧,看我在法庭上怎麼說。”我狠狠地說,好像她不去請,就要把她吃了似的。
“愣著幹嘛?快給我去請大夫。”沈月華走出牢房,趕緊打發了那個身材標準的警察。
“咣當”,牢房大門關上了,落了鎖。
牢房沒有燈光,高懸的窗子,灑進的月光灑在榻上,我來到邵愷寧身邊,白皙微紅的雙頰,帥氣的麵孔,真的是他。他是怎麼被抓進來的?他不是好好的在邵公館嗎?怎麼那麼長時間還是這副病容。
他昏昏沉沉的,難受極了,我摸摸他額頭真燙。我都不忍心去看,她難受我也跟著難受。隻聽他發幹的嘴角蠕動著,喃喃著我聽不到的話,我心碎至極,眼裏蓄滿了,我俯身下去,湊在他嘴前,聽他在說什麼?他是說要水嗎?我的耳朵,被他口中噴出的幹燥氣息一陣耳熱。隻聽他含糊不清,喃喃的叫聲,叫的不是別的,是我的名字——“小蓮”。
我的淚再也克製不住了。和你拜堂,和你接吻,我不後悔,我愛你。
眼淚滴下,滴下,再也如來勢洶洶的洪水,擋不住了,一滴滴落在他的臉頰,兩三滴滴落在他結實的胸前,綻出晶瑩美麗的水花,仿佛時間凝結在那一刻。
他好像感覺到了,好像清醒了一點,我的手就放在他前胸,他抓起我的手:“小蓮,是你嗎?” 聲音比剛剛大了很多,也吐字也清晰了很多。
我一時說不出的激動,他知道我來了, 我迫不及待地回應他,一張嘴,落下的淚,便流進了嘴裏:“我是,我是小蓮。”
他那手抓得我更緊了,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其實他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母親早早地走了,那麼多年,都沒長大,喜歡什麼,就覺得那是他的東西,占有欲那麼強。
他抓我的手,突然放鬆了。
隻聽他道:“你不是,你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小蓮嗎?我說:“我怎麼不是,我怎麼不是小蓮。”
淚流得更凶了。
“小娘你就不要騙我了。”
我才想起沈家晚會那天,他告訴我,他發燒時以為握住了我的手,後來才發現他握著的手是小娘的。
這件事傷了他是嗎?我沒去看他傷了他是不是?現在邵愷寧喚我的聲音,那麼迫切,那麼渴望,沒了我就生不如死,我就是他唯一的愛。我心裏掙紮著,邵愷寧這個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