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回來了。”那女子馬上站起來恭迎。
邵凱寧卻極冷淡地叫了聲：“小娘。”
聽見邵凱寧叫她一聲小娘，她還是很高興。她瞥見了我，我局促的不得了。
沒想到她卻笑吟吟：“寧寧，你還帶了人兒回來。”
“我們隻是朋友。”邵凱寧淡淡地說。
她反倒笑的更勝了：“什麼隻是朋友。我先去廚房，看看飯做得怎麼樣了，你爸爸一會兒就回來，留下來吃飯。”
我都來不及辯解，她已經向廚房走去。
我和邵凱寧坐在客廳，很拘束。
還是我先開口的：“你媽媽呢？”
“我沒有媽媽！”隻聽他說。
我一下子懵了，怔怔地望向他。也許他和我一樣母親很早就離我們而去了。
“是大夫人嗎？”我問。
“不是”
他的母親竟然沒有名分！我的眼裏是疼惜。
那個胖老媽又來了，對我說：“小姐，二夫人人叫你到裏屋說說話。”
我完全反應不過來，二夫人不是在廚房嗎？怎麼到了屋裏。我想她是先去了廚房，飯還沒好，於是就請我去屋裏說話。可要說什麼？我又如何回應她，我根本就不知如何是好。
而邵凱寧卻狠狠地瞪著胖老媽。
隻聽到胖老媽說：“少爺，二夫人對您如何，你心裏到底是清楚的，二夫人是不會為難這位小姐的。”
邵凱寧垂下頭，算是默許了。
我跟著這位胖老媽，進了西北角的一個房間。
這位胖老媽口中的二夫人，已經等候多時。
胖老媽退下。
“二夫人。”我說。
“請坐”我看了看那張床，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下了。
“這位小何怎麼稱呼？”
“我姓方。”
“方小姐”她微笑道，“方小姐，寧寧真是讓她爸爸操碎了心！寧寧的童年有陰影，他爸爸想對他好點，也許有一天會改變，可是寧寧非但沒變好，反而……”他越說越艱難，“他五年來都沒有做過什麼正事，反倒天天到些風月場所廝混。”
我知道，他一直流連妓院。
“見到你我就放心了，他在外麵有多少風流債，我和他爸爸多少是知道的。但是他都沒帶到家裏過，他對你定是用情至深。”
“二夫人，我想你誤會了。我和邵凱寧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我一本正經地說。
“我誤會？”她笑了，“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我茫然地看著她，什麼第一個？她很認真地，“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裏的人，也是第一個帶來見我和他爸爸的人。”
不要說了，什麼邵凱寧對我用情至深，我都不想聽。我隻能轉移了話題：“能說說他媽媽嗎?”
“你真會問，告訴你也無妨。”她自嘲式地笑了，“寧寧的媽媽是利州市長的四女兒，將軍去利州執行公務，結識了她，她父親不同意他倆在一起，她是和將軍私奔到肅州的，但是將軍已有妻室。”
“是大夫人嗎？”
他點點頭，“這是一場指腹為婚的婚約。而將軍是基督信徒，不允許有兩個妻子，而大夫人始終不肯和將軍離婚。於是寧寧的媽媽就一直不記名分地跟著將軍，寧寧五歲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什麼，去世了。”
我心下一驚，原來邵凱寧媽媽的早逝，就是他的陰影：“你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去世的？”
“嗯”
“你是怎麼和將軍結和的。”
“後來我認識了將軍，將軍的朋友和神父求情，才允許退教。成親後第二年就兼祧兩房了。”
“那邵凱寧呢？他媽媽苦其一生，終不能與邵將軍像正常夫妻一樣，而你卻能。他定是恨透你了。”
她苦笑，她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