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夜。
這天的雨夜,說靜也靜,說吵也吵。靜,除了雨聲,其他聲音靜的都聽不到。吵,耳邊充斥不停歇的雨聲,直叫人心煩。
時婷夕手執一把黑色雨傘,顰著眉看著光潔的小腿上被雨點濺上的水漬,她一手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麵急切的看著路的另一側的路口。
葉淩怎麼會這麼晚叫她出來,難不成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時婷夕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甜蜜嬌羞。葉淩如此有心,也不枉她費盡心機嫁入葉家了。此時的時婷夕,早已將心中的想法信以為真。
忽然,一道光打在時婷夕的臉上,時婷夕眯了眯眼,向路的另一側路口望去,隻見那停著一輛白色的汽車,汽車的車燈正向時婷夕照著。
是葉淩!
時婷夕的臉上難掩欣喜,她也顧不得道路上滿是雨水,立刻小跑著衝向那輛白色的汽車。
當她跑到路中央,一道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響起,從路的另一邊衝過來一輛黑車,黑車的車燈照亮了時婷夕藏著驚恐的臉龐。
“啊——”
黑車毫不留情的撞上了時婷夕的身子。
當一切回歸平靜,黑車上下來一個麵容冷酷的黑衣男人,他走上前,望著血泊中的時婷夕,皺了皺眉:“還沒死透?嗬——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倒是這麼漂亮的女人,葉大少也真舍得。”
正當他說話的時候,葉淩執傘走了過來,他身穿一件駝色風衣,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黑衣男人。黑衣男人立刻沒了聲音,但他想了想,還是說道:“葉大少,她還沒死透。”
“沒死透?正好,我倒是有兩句話想和她說說。”葉淩的聲音在雨中愈發顯得涼薄無情。
言罷,他蹲下身,細細端詳這時婷夕精致的臉龐。忽而,他笑了,笑的涼薄極了。但即使是這種笑,時婷夕也是沒見過的,因為,葉淩從來不會對她笑。
時婷夕全身上下沒有不痛的,即便這樣,她還是死死的盯著葉淩,眼中是不解。
葉淩聲音刺骨,低聲呢喃:“時婷夕,這都是你自找的,屢次陷害花萊,假裝懷孕,騙婚於我,破壞我和花萊的感情,你當真惡毒,當真罪有應得!”
言罷,轉身離開,沒有回頭,背影絕情。
黑衣男人見葉淩走了,對躺在血泊裏的時婷夕嗤笑道:“怪不得,原來是個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他轉身上了車,沒一會便發動引擎,將車開走了。
又回歸了平靜。
雨,越下越大。
忽而,天空中一抹驚雷,照亮了躺在血泊中時婷夕蒼白的麵孔,那滿是血汙的臉上,竟是詭異的不屑與嘲笑。
對啊,她就是惡毒,她就是不擇手段,她就是罪有應得啊。
但是隻有這樣,她才能不受傷害啊。
她隻是……愛錯了一個人……
在最後一口氣消失之前,時婷夕淡淡的想著,她好像……並不後悔。
雨,衝刷了一切罪惡。
——
時婷夕猛然坐起,盯著雙手,心中驚異,麵上驚恐。
怎麼……她不是死了麼?
時婷夕打了個冷顫,她猶記得被撞時的疼痛和雨水刺骨的寒冷,那樣……刻骨銘心,那樣……令人厭惡。
她低下頭,腦門上一滴冷汗就滴落了下來。
“婷婷,你怎麼了?”上鋪的方雲探出頭,擔憂的問道。剛才時婷夕坐起的聲音可不小,直把她吵醒了。
時婷夕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猛地轉過頭,直勾勾的看著方雲。宿舍裏無光,時婷夕的臉過分的蒼白憔悴,那空洞無神的眸子正定定的看著方雲。方雲被時婷夕的表情嚇得不輕,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聲音問道:“婷婷,你沒事吧,快說句話,別嚇我。”
時婷夕被方雲這麼一說,倒是回過了神。她有些恍惚,這不是自己大學時候的舍友方雲麼……怎麼會見到她?心中驚疑不定卻麵上不顯。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輕柔,可說出來,還是有一絲沙啞:“沒事,我隻是做了個噩夢。”
方雲聽後,這才放心,笑著勸慰道:“沒事,噩夢都是反著來的,好了,睡吧。真是,好困啊~”言罷,她打著哈欠繼續躺下睡了。
時婷夕未免她們起疑,也躺下了,隻是心中還想著這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這是重生了麼?
嗬——葉淩,你信不信,惡毒的女人也可以活的很長久?
時婷夕眯著眼,嘴角勾出一抹邪肆詭異的笑容,她好像,比前世更加惡毒了呢。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