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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言她捧著一本雜誌窩在沙發裏翻閱著,很久以前的了,她記得這期刊的封麵是她第一次獲獎的作品《念》,拍攝的背景是秋天的蘆葦地,夕陽映紅了半邊天,模特的發絲隨著風輕撫著臉龐,尤其配上眸子裏迷茫的光亮顯得格外悲戚。
畫麵整體采用的是暖色調,明媚而陰鬱,孤獨而瀟灑,樂景襯哀情,哀情反思景色。
就好像開心的人看見的隻有美好,而不開心的人看見的隻有苦難。
陸安言她將雜誌倒鋪在腿上,手臂交疊壓在雜誌上,整個人呈現蜷縮狀,看了一眼窗外以是幕黑。
房間裏隻有陸川斷斷續續視頻開會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好聽,吐字清楚,音調圓潤,很清明,如南方三月的春雨。工作的時候他好像換了一個人,表情嚴肅且認真,也正因為如此他現在在陸安言眼裏是會發光的。
以前她總是逃避自己對他的感情,她害怕在學校裏遇見他,又害怕在學校裏遇不見他。他的視線每次都是柔柔的,大方得體的盯得她發慌,明明自己有所期待的目的去陳教授辦公室的是她,手腳淩亂,落荒而逃的也是她。
女人的心思總是很多,考慮得更久遠。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說:陸川,我們試試吧!
他眼底的光是那麼的明亮,呼吸是那麼的重,每一次都很用力,他的聲音也是清明到帶著鼻音的囔囔細語,小心翼翼的,像個毛頭小子。
陸安言她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的視線沒有任何定焦的看著某處,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想讓大腦空白發呆。眼角的餘光裏,他隨手拿起桌麵上的煙盒,下意識的動作,抽出一根而後手上動作一滯,放下。
陸安言她抿唇別開視線,以前陸川於她及所有人而言都是溫潤如玉般美好,舉手投足,待人處世間皆是透露著良好的紳士風度的良好家教,抽煙,於他而言,很難混為一談。
他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會議結束後,他拉著她的手下樓,學校裏很安靜,空氣中帶著股溫熱的冷風,枝幹樹葉間路燈盈盈的灑著細碎的光,有種夢幻神秘的感覺。
“呃,陸老師如此光明正大不怕被學生看見?”
他的手從拉著她換成攬著她的肩,下巴貼近她耳邊,“我很樂意。”
她微微低頭,臉頰兩側有些發燙,好在這裏光線不明朗瞧不出來,連忙轉移話題。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陸川的腳步突然停下,眼神有些憂鬱的看著她,她亦是瞧著他,隻是更多的是心疼,尤其他回答之後。
“你從陸家搬走後吧,徹夜失眠我總要找些事做,不然那空落落的滋味太難受了,抽煙就是那時學會的,至於除了想你我還可以麻痹一下自己。”
陸安言她眸子一酸,頭微微一低靠進他懷裏,“對不起。”
除了這個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的手收緊,下巴靠在她頭頂上,“答應我,那種痛苦不要讓我嚐第二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