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現在就走!”重新上了剛才那葉孤舟,依然是哪位漁翁打扮的“鬥篷”,他跟鬼仆說了一聲“嘎啦邊”,大概就是他們水族的方言裏“去鬼域?”的意思,鬼仆說了,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語言,以避免被人類偷聽到,這是一套相當好的信息密碼,外人無法懂他們,但他們卻對人類了如指掌,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呢,汗太些喜。”鬼仆答應了一句,跟著兩人上船,開始了一天一夜孤獨又死寂的航程。
上官博文大概知道此行的過程,會經曆雪山,叢林,不毛之地,還有沒法說清的陷阱和險境。
“我隻能保證自己能通過至於你,就看造化了。”鬼仆沙羅依然是說話帶著居高臨下的態度。
上官博文已經習慣鬼仆的這種性格和態度,你可以說他們獸人是藝術家性格,也可以說他們靜如處女,動若脫兔,而且語不驚人死不休,沒有太大的必要不會說話。其實,英雄無非就是內心充滿傷痕的人,他們能互相理解。
渾沌世界的夜晚,月亮很大,發出十分柔和的光芒,讓沉浸在其中的人舒服的享受著月光浴。上官博文坐在船頭,伴隨著水波蕩漾,船頭有節奏的慢慢點頭,前麵遠方黑沉沉一片,沒有燈,隻有掛在船頂暗得讓人暈眩的燈照亮著前方水路,因為月光已經夠亮了,燈光隻會讓獸人和水族船家感到不適。
遠方的山巒層巒疊嶂、輪廓清晰,但實際上,還遠的很,此情此景,上官博文感到莫名的淒涼,他想到了二弟上官青雲生死未卜,這個家二弟確實擔的辛苦,當年他遠走研究靈能和界學,沒有跟兄弟說太多,父親去世得早,這個家族由母親和他們兩兄弟操持,不幸,母親在他遠走後憂慮成疾,竟然在兩周內就急病而死,當他趕回家時,已經入土為安了。
這件事,讓他更嫌棄自己,或者說,讓他隻能更專心於靈能研究,界學探索。更因為路途遙遠,上官博文多年來甚少回家,隻跟兄弟書信往來,互相交流對獸人和鬼域的理解。渾沌大陸的人類,從來都是單種族製,在帝國的高壓統治下,不允許民族的存在,皇天大帝是世襲製度,自從上古時代開始,皇天大帝的祖先就統一了人類大陸,幾千年來,沒有發生大戰,皇天帝國穩定得像永恒的鑽石,因為他們擁有一套十分強悍的官僚體製,用高壓嚴控、利益共享的方式,達到把底層人民控製在鼓掌之間,沒有表達不同意見的自由。商人是這個社會的中層,地位在皇天大帝的官僚係統之下,帝國需要依靠他們,才能滿足人民的生活需要,所以,給他們留下了一些言論和思想自由,正是這個群體,成為了帝國未來動蕩的隱患,而上官家族,就是這潭禍水的核心。
然後他又想起慕容紫霞,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好像就在前方水麵向他招手,他知道,紫霞已經絕無生存的可能,那隻是他的幻覺罷了。他原來並不相信靈魂轉世,但此時此刻,他寧願相信這個說法,他知道她一直恨自己,不排除紫霞因此而嫁給上官青雲,而且,上官青雲並不介意她的過去。在他們的兩個詩書之家,對配偶專一是傳統,上官家族的年輕人都是心胸坦蕩,儀表堂堂。這個家族對感情事則是少有的順其自然,因為他們的平等博愛思想,同時他們相信一個擁有遠大理想的年輕人不會因為感情事而做出苟且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