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的山間高峰處,片片白雲,遠遠看去,似有兩個小人正在嬉笑。人家常道,青川的山高路遠,可這山雖然很大,但地勢曲折,九曲十彎,迂回幾圈,那回音就容易在山間蔓延開來。
那一前一後兩個被青峰襯的愈發小的少年和少女,相互打鬧著,那話語也在與風和雲的追逐中漸漸清晰了起來。
“岩弟…”她忽地向那男孩仍了一大哥包裹出去。“你拿到山下,便算是孝敬表姐了。”
他笑著搖著頭,一把接住蘇繡錦拋過來的包袱。“這趟出玉林,你盡是讓我孝敬你了。”
那男孩是雀渡居的小弟子,喚作蘇岩,而那笑的璀璨如珠的女子是蘇岩的師姐,也是蘇岩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蘇繡錦。當年蘇家慘遇滅門,蘇氏一族隻留下兩個他們兩個遺孤。蘇繡錦是那天夜裏蘇府唯一幸存下來的生還者,她師傅在滿是死屍的廊道裏發現重傷在身的她。後來她從她口中得知,她還有個表弟,因是丫鬟所生,便養在府外。雀渡老人便帶了他們兩回了玉林,收做了入門弟子。
兩人這次出了玉林,便受了師命去送一封信。臨行前,了無庸再三叮囑,一定要親手送到謫仙小苑的那位莊主手中。可蘇繡錦並沒把這當回事,一路玩玩鬧鬧,恨不得在路上多停留幾時。
蘇岩瞧著這玩鬧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勸到,“我每日裏陪著你到處閑逛,姐姐,再這樣下去,半年也到不了臨江。”
蘇繡錦伸了個懶腰道,“你不懂,這好不容易可以出來,自然要多玩多樂,多多感受一下大山的滋潤。”
“大山的滋潤我是感受不到了,我隻想躺在大山的懷裏睡一覺。”
蘇繡錦看著一臉倦意的蘇岩,笑嘻嘻的問道,“平日裏習武也不見你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昨日也就讓你陪我逛個集市,怎麼就成這副模樣了。”
蘇岩想到昨晚不到亥時便累的睡著,心裏還忿忿不平,提起這事,蘇繡錦突然起了興致,想到昨晚上蘇岩在夢裏一直喊著三師妹柳柳名字,那顆八卦之心便油然而生,“我昨晚給你送茶水的時候,聽到你夢裏喊著三師妹的小名,怎麼,是做夢夢到她了。”
蘇岩的臉唰地一下紅了一片,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我夢見自己正巧撞見她受了傷,便,便急得脫口而出罷了。”
蘇繡錦噗嗤一聲笑道,“岩弟,你武功沒什麼長進,這扯謊的能力是越發長進了。”
蘇岩的臉更紅了,別過頭暗暗的尷尬。
蘇岩和柳柳這一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早就暗生了情愫。不過這麼一樁好姻緣,偏是給一個算命先生攪和了。
這話還得說到三年前,那時在玉林,幾個孩子到月神廟裏求簽,那算命先生聽說靈驗的很,蘇岩便尋了他解簽。那先生一眼看穿了蘇岩同柳柳的情意,卻棒打鴛鴦,說柳柳會給蘇岩帶來血光之災。
這命理之事本不可信,可是柳柳聽了這話後便開始下意識的避著蘇岩,說這叫寧可信其有。可歎這一段感情在開始萌芽時被狠狠地扼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