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笑天的語氣讓蘭子否定了她的判斷,“你們班的同學給我打的電話,本來我不想說的。我拜托你了,那個女生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可以嗎?你忘了她對你的傷害了,我心疼你!”
“好了!為什麼你們大家的口氣都一樣,我要怎麼說?如果這個人是我,你希望大家理我嗎?我們那兩次算什麼,我……”蘭子的眼圈紅了。
“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我錯了,我不是這意思。去年那個學校的學生14歲在宿舍被殺害的事情都上了省報了,我是擔心你!”笑天心裏難受,他很後怕,多虧當時蘭子堅持。如果真如蘭子說的,他讓她如果也麵臨今天的窘境,那麼她怎麼辦……笑天隻有一句接一句地給蘭字道歉。
“好了,不說了!我相信你能夠理解我的!不要再說我了,我心裏很難受!艾姍的事情我要管,我要管到底!”蘭子的淚水流了下了。
“好的,寶貝,對不起!”笑天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聽的,直到後來的一個笑話才讓她破涕為笑……
除了“國慶”放假,這個周末應該是本學期第二個周末放假吧!蘭子下課後,和“辣麵”背起早已準備好的書包,倆人飛也似地逃出校門,一路到了車站……
擠上班車,“辣麵”的眼圈紅了——回家,自從父母離開的那天起,注定她這輩子不會再有父母在的家了;不再有熱騰騰飯菜等著她的家人了,不再有疊放整齊衣服的媽媽了,不再有……她的神情被蘭子看在了眼裏:
“丁丁,不要難過,以後我家就是你家,我媽媽就是你的媽媽,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們一起回家!”兩個女孩眼睛紅了,她們依偎在一起……
車子到站了,蘭子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爸爸!她本想著像之前一樣撲進父親的懷裏,但她克製住了。
“爸爸,這就是‘辣麵’!”
“叔叔好!”“辣麵”很有禮貌地問候,這一聲很親切。
“什麼‘辣麵’?你聽就知道是你給人起的名字?你這孩子!”仁厚瞪了女兒一眼,“好,咱回家!天冷,咱們走快點!”原來,上次趙老師回家時,蘭子叮囑過他,讓轉告父母親“辣麵”的事情,所以,善良的人心裏總是相通的。
到了蘭子的家裏,“辣麵”越是處境生情了——遲梅阿姨做的飯菜味道跟媽媽的味道一樣,家裏的火爐跟家裏的溫度一樣……看著“辣麵”吃飯時淚水滴到了碗裏,遲梅坐過去把她攬在了懷裏:“孩子,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父母,你隨時都可以回來!”“辣麵”聽到這一句,她抱著遲梅放聲大哭,她壓抑的太久了,“孩子,哭吧,哭出來就輕鬆了!”
這個晚上,“辣麵”是自從父母離開後,睡得最踏實的一個晚上——她吃晚飯,用遲梅端進來的水洗了腳,就跟蘭子回她的房間了;倆孩子沒有聊天,這些天每天考試、做題,太累了,他們在十點鍾就早早地睡了……
兩個女生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日照三竿了:冬天的太陽雖然不暖和,但它是按時升起的……吃完早飯,蘭子和“辣麵”去往那個地方了——
“阿姨,姍姍呢?”正在搓衣板上洗衣服的艾姍的媽媽,一看大蘭子她們進來,停下了手裏的活,把她們帶進了客廳的火爐邊:
“你倆坐!”蘭子以為她帶自己去看艾姍:
“阿姨,我問你——姍姍呢?”
“死了!”艾姍的媽媽滿眼的怒火,“你說我咋生了那樣一個不要臉的東西!當學生就找男人,我他媽的這‘離婚’也兩年了,我都不找!找男人有啥好的,不就是掙倆錢嘛!你們都是好孩子,不要理她!讓她死了算了……”她說著,點起了一根煙叼在嘴裏。
“阿姨,你怎麼能這樣說姍姍呢!她可是你的女兒啊!”蘭子的話剛出來,就被她毫不留情地駁回去了:
“我當自己沒生她!那不要臉的東西!我欠她的?丟人現眼!”
“阿姨,這就是你不對啦!你都不思考一下她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嗎?你生了她,你養過她嗎?”蘭子有點生氣,“你隻知道指責她,她之前告訴我,她多麼幸福,每次回來你都會給她做好飯,你每次都會帶她去省城玩,買好多東西;她不開心你會陪著她,她難過了,你會安慰她,她受了委屈,你會開導她……可是,現在呢?你……”蘭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艾姍媽媽的電話響了:
“喂,怎麼才打電話呀,我睡了一個下午了!好,今天玩大點,不要掃興……好嘞,五分鍾我準到!”本來,她想罵蘭子的,但現在……“孩子,你們走吧!我忙著呢?那個東西你們最好離遠點,如果哪天跟她一樣,也被人把肚子搞大了,可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們!”說著,把倆女孩推到了門口,直接鎖了門,小跑著走了……
蘭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家了,想想初三時,每次到這裏來吃飯,或者寫作業……那個溫柔賢惠的阿姨,蘭子不想在這裏呆,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別艾姍的鄰居叫住了:
“孩子,姍姍太可憐了,她那個媽就是瘋子!你不要搭理她!娃從學校回來,她不要進門,現在在她『奶』『奶』的老房子住著裏……”蘭子說了句“謝謝”,轉身拉起“辣麵”就跑了。
那個院子蘭子去過,那是上初中時。走進院門,落葉滿地……她推開了記憶中的那扇門——看到了一個破爛的床鋪上一頭躺著一個人:『奶』『奶』比以前更老了,她躺在窗子跟前;艾姍躺在裏麵,用『露』著棉絮的被子裹著身體……
“姑娘,你來了!快進來!”老人看到來人,認出了蘭子,馬上起身,“你來了好,幫我說說姍姍,她那個不稱職的爸媽不要她;她這些天尋死覓活的,用刀子割了幾次手了!我實在害怕得很……我跟她說,這算什麼嗎?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老人說著,眼睛不時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孫女看,生怕她醒來似的。
蘭子沒有接老人的話,靜靜地在床沿上坐了十多分鍾,發現他們的談話艾姍壓根就置之不理;她靠近去推搖了一下,發現也沒有反應:“『奶』『奶』,她怎麼了?睡著了不可能吧?你們把她咋啦?”蘭子“噌”地從床上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