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真心無價（3）
不管怎樣，他永遠是鶯兒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公子。公子對鶯兒的好，鶯兒一輩子都記得。”“鶯兒，設如我和他既做不成師兄妹，又不能與他相愛，我便會一個人回我爹那兒去。你一定要留在師哥身邊，替我好好照顧他。好嗎？”心雨幽咽說。“你要拋下公子，獨自離開？”鶯兒驚異道，“你怎能心存這種念想呢？公子雖然失掉記憶，可你沒有，應該想辦法把往昔的一切告訴他才是。”“那天晚上的話，你也聽見了。他不希望記起我是他師妹。我又何必違背他的意願呢？隻要他快樂，我可以從此離開。”“長孫姑娘不是說過了嗎？公子那晚訣別的話乃情非得已，你豈能當真？”“真假已經不重要了。我心如死灰，該結束的終究要結束。就這樣定了，睡吧。”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吹滅燭火，房裏頓時安靜下來。“沈大哥失去記憶，姐姐又要和他重新開始，何時你們才能修成正果？”冰兒歎息一聲。“那也沒辦法。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我們就應當尊重他的選擇。”蘇紫晴沉聲說，“沒人願意埋葬自己的過去，雲風也是迫不得已。雅蘭的死，對他打擊太大，留下了極深的心理夢魘。不消除夢魘，他就無法做回自己。”“可這種方法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了，甚至可以說恐怖。”冰兒迷惘道，“人生就隻有過去、現在、未來。埋葬過去，就等於毀滅三分之一的人生。換做任何人，也不能輕易接受這種療法。”“冰兒，我和雲風是再續前緣，還是從此絕緣，就看明天了。你可以繼續跟著我，也可以去跟他，我都尊重你的選擇。”“姐姐何出此言？”冰兒疑惑問。“雲風失掉了過去，也就意味著換了一顆心。”蘇紫晴站起身，悵然解釋，“重生以後，他的心會傾向誰，還是未知數。如若他喪失了對我之前的那種好感，我會自動離去，成全他和他師妹，一個人返歸老家金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不明白。你和沈大哥兩情相悅，為何要突然間選擇放棄？”“你不明白，也很正常。你愛一個人，是因為覺得自己能給對方快樂，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放手去愛。但當你無法保證能帶給對方快樂時，你再繼續強留在對方身邊，是在害他。因為那時你阻礙了能帶給他幸福別人愛他的權利。不放手的結果，隻能是三方都受到傷害。你自己得不到幸福，也破壞了他們之間的幸福。”“你說的，我一點都不懂。冰兒隻知道，愛一個人就要有始有終，中途放棄等於徒勞無功。”蘇紫晴耐心釋解曰：“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和雲風已經結束了，也就完成了你所說的有始有終。重生之後，他將是另外一個名叫沈雲風的人。前後兩個沈雲風是否一致，殊難預料。如果不一致，就說明之前的沈雲風已經死了，與我的感情隨之告一段落。至於之後的沈雲風，我和他能否相愛，心靈是否相通，並不取決於我一人，還有賴於他的意願。假如他對我沒什麼好感，我還一廂情願的纏著他，那不是害他害己嗎？”冰兒聽完，仍是雲裏霧水，百思不得其解。“你現在還小，聽不懂也在情理之中。長大後，明白所謂愛是什麼的時候，也就豁然領悟了。”見冰兒依舊沉思，蘇紫晴舒了口氣，“好了，夜已深。將息吧。”少頃，房裏的燈滅了，陷入昏黑。外麵依然是星空閃耀，清風如水。一大清早，上官青雲聽到回稟，說半麵人曾在柳葉鎮出現過，然後便不知所蹤。城主立即吩咐，繼續打探。閆氏憂女心切，欲親自出城找尋，被丈夫勸止。夫婦倆正在憂慮之際，獨孤信前來探望，慰問關於上官冰淩失蹤之事，並表示願意效勞，出城幫著尋找，上官夫婦謝絕了。於是，獨孤信徑自趕到花苑去看未婚妻上官冰雪。冰雪本坐在玉華亭彈琴，琴聲清泠而憂傷，寄托了主人公春心萌發卻愁情滿懷的複雜思緒，旁邊有一丫鬟侍立。看到獨孤信，她立即終止撥弦，霍然起身，喚丫鬟便要走。獨孤信快步走近，攔住她：“你不用走。把話說完，我便會自動離開，不會耽誤你太多工夫。”“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她正色道，“我上官冰雪不會喜歡你這種沉湎酒色、虛耗生命的花花公子。讓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更不奢求你喜歡我。”獨孤信誠懇的樣子，“但希望你能聽聽我的肺腑之言，再拒絕也不遲。好嗎？”“好！把話挑明，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她氣呼呼地坐在琴旁，屏退丫鬟。獨孤信緩緩而言：“作為獨孤家的少爺，我自出生起便衣食無憂，被家人寵著、護著，懶散成性，逐漸養成了許多不良習慣和嗜好。直至今日，整天沉醉不醒，及時行樂，消極人生。可我也想改頭換麵，也希望有人給我點信心，給我點動力，清除這些惡習。自從遇見你，我就認定你就是那個能挽救我的人。但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讓我如何脫胎換骨、重新做人？”“機會？我能給你什麼機會？”她冷言道，“你自己爛泥扶不上牆，還怪別人沒給你機會？簡直豈有此理！”“我是爛泥扶不上牆，可得有牆叫我扶啊。”他敞開心扉，“有誰甘願一輩子做寄生蟲，虛度人生，沉淪度日？從一出世，我的人生就被安排好了，除了坐享其成，我還能做什麼？艱難困苦，玉汝於成。我也想經曆種種磨難，成就一番事業，可能嗎？”“為什麼不可能？是你根本沒想過！一門心思花在吃喝玩樂上，還能有什麼追求？”“追求？你問我有什麼追求，我就明確告訴你，我獨孤信的追求就是你！”他信誓旦旦說，“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好。這可是你說的。”冰雪冷笑道，“眼下我妹妹下落不明，你若能在七天之內把她找到，我就考慮試著去喜歡你。”“此話當真？”“我上官冰雪向來一言九鼎，說到做到。”他喜出望外，斬釘截鐵道：“你放心，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在規定期限內將令妹找回。否則，我便沒臉見你。”“若然做不到，你從此不許再來糾纏我。”冰雪曰。“好。我這就去。”獨孤信興高采烈說，“你接著彈琴，我走了。”冰雪鬆了口氣，心想，終於把他轟走了，轉念又感到愧疚，居然利用妹妹的下落作賭注，實在不應該，冰靈要是自動回來就好了。唉，妹妹，你究竟在哪裏？歎息罷，她信手拈起絲弦，感慨萬千。“什麼？你要出城找上官冰靈？”“是的，爹。你讓孩兒去吧？”“我叫你娶得是上官冰雪，不是上官冰靈。你搞清楚沒有？”“正因為如此，孩兒才必須先找到上官冰靈。”獨孤信解釋曰，“冰雪就隻有這麼一個妹妹，失蹤將近兩月，伯父伯母都心急如焚。孩兒若能幫他家尋回丟失的女兒，冰雪對我的印象必然會大大改觀。她也就會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如此一來，不正合您的意嗎？”“混賬！我不管她情不情願，你隻要把她娶進門就行。”獨孤顯大為惱火，“她是上官青雲的長女，遲早接任城主之位。你不在她身上花點心思，偏去碰那個懵懂無知的瘋丫頭。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爹，你讓我娶冰雪隻是為了城主之位？”獨孤信大聲質問，“你把孩兒當成什麼了？”“當然不是。”獨孤顯急忙掩飾，輕聲曰，“為父知道你喜歡上官冰雪，才向城主請求促成這門親事。至於城主之位，她嫁入獨孤家，早晚還不是由你接任？”“我不管城主不城主！我隻要上官冰雪。”獨孤信堅決說，“為了她，富貴榮華孩兒都可以拋棄。”“你這逆子！這種話也說得出？為父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嗎？”獨孤顯氣衝衝道，“那個上官冰靈失蹤了那麼多天，音訊全無，人海茫茫，你到哪兒去找？”“哪兒都行。七天之內尋不回上官冰靈，我將不再見冰雪。這是我和冰雪之間的約定，請爹不要幹預。”“你…你…！”獨孤顯迅即出手抽了兒子一巴掌，氣急敗壞的樣子，“你給我滾！就當我沒你這個兒子！”“我也沒你這種父親！”獨孤信恨恨道。話音落地，他轉身疾走，奪門而出。獨孤顯氣憤不已，跌坐在椅子上。手術室外，五人焦灼等待。半柱香後，但見空如子打開門，走近她們。“師父，怎麼你一人出來啦？沈雲風呢？”香香忙迎上前。空如子見幾人神情急躁，遂道：“我先出來，說一聲，你們必須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他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個，她們都知道了。”香香應曰。“知道了？你告訴她們的？不是不讓你說嗎？”“我也不想。她們一再追問，一不小心我就說漏了嘴。為此，我還挨了一巴掌呢。”香香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