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祥和之聲（3）
午時三刻，夢中之人，總算蘇醒。他睜眼之際，好像聞到一縷很熟悉的幽香，迅即下床，快速洗臉，用毛巾擦幹後，急不可耐的扯開門，瞬時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即刻上前擁抱對方：“紫晴，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的夢早做完了，還嫌不夠？在這兒抱著像什麼樣子，進去說話。”“不好意思。情緒激動，一時失控。快進來。”他連忙將她讓進屋，門隨即掩上。“隨便坐，紫晴。我給你倒茶。”他像招待客人一樣，轉而問，“對了，你什麼時候來的？”蘇紫晴坐在挨近床鋪的木椅上，悠然而笑：“在你還在做夢之時。唯恐吵醒你的美夢，所以，直到現在才和你見麵。”“來，喝杯熱茶。”他將杯子遞到她手上，緊接著問，“冰兒和江兄也來了嗎？”“嗯。他們在房裏，我去叫。”她把茶杯放在一邊，就要起身。“不急，你坐。”他蹲在對方跟前，拉過她的玉手，感覺冰冷，連忙攥在手心，哈著熱氣，關切道，“你的手這麼冰，多穿件衣服反正。凍壞了身子怎麼辦？”“你還知道關心我呀？那為何不去找我？”“你生氣啦？”“懶得生你氣！”她掙開他的手，起身到床邊，整理起淩亂皺巴巴的被子，嗔道，“你看你，睡覺都不老實，把被子蹬得亂七八糟，將來誰要嫁給你，還不天天被氣個半死？”“既然你幫我整理，我就非你不娶。”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蘇紫晴姑娘，請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被子已折疊整齊，她順勢坐在床沿，憂切道：“我嫁你有什麼用？有人比我更想嫁給你。你若辜負她，就會將其鬼門關。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是我師妹？”他若有所悟，忙曰，“我對她隻有師兄妹之情，而無男女之愛。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她。”“你這麼想，她不這樣想。”蘇紫晴黯然神傷的說，“她一直誤以為，你和她是天生一對。而我是破壞你們之間感情的第三者。你如何向她解釋？”“婷兒姑娘說我這人對感情盲目，我真正愛誰自己都糊裏糊塗，又怎會給她人帶來幸福？”他苦笑兩聲，緩緩言道，“紫晴，我對你的心，蒼天可鑒，日月可證。可我又無法割斷與師妹的聯係。這種痛苦，比死更難受。或許，惟有死時方能讓我看清自己的心是什麼樣子的。”她站起身，徐步到其身後，摟住他，柔聲道：“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非要占有對方。與其讓你如此痛苦，我願自動退出，成全你和令師妹。”“不不！”他急忙回身望著她，攥住她的手，“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但就是不能沒有你。紫晴，你知道嗎？從第一眼相見，我就認定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我又何嚐不是？”她深情款款、淚眼欲滴的凝視著他，“離開你的幾天，我度日如年。若是和你永遠分手，恐怕我會立刻死去。雲風，抱緊我。別鬆開。”他迅疾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然後脈脈相視，在淚水浸濕的臉頰上，彼此親吻，情火燃燒。“蘇姐姐，沈大哥醒啦！”冰兒推門奔入，呼喊一聲，中斷了她的幻象，一切回歸現實，“蘇姐姐？”蘇紫晴慌忙站起，應聲曰：“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姐姐，你怎麼哭了？”冰兒問。“沒有。”蘇紫晴笑了笑，“我很高興。走吧。”“不用走。沈大哥說馬上過來看你。”冰兒說完，奔出房間，門也被帶上。蘇紫晴重回坐桌旁，凝神細想幻境中的場景，喟然長歎：要是真的，該多好啊！“咚咚…”“雲風！”她迅速跑過去開門，下意識第一反應，結果大失所望，“是你啊？”“少主醒了。蘇姑娘不過去看看？”“他待會兒過來，我在這兒等著呢。”“哦，那我先過去了。”他抬頭朝前一望，微笑曰，“少主來了。”江小樓回身便走，忽然被沈雲風喊住：“等等，江兄。我有事，跟你談。”江小樓停下腳步，扭頭笑道：“有什麼事，晚上再說。你先和蘇姑娘敘敘舊。”“紫晴，好久不見。”他輕描淡寫的問候一句，見江小樓欲離開，急忙叫住，“唉，江兄，別走！借用紫晴的房間，和你說點正事。”“依我看，你還是先解決私事吧。恕不奉陪。”江小樓見她麵帶慍色的嗔視著少主，即時走開。“嗨，你這人，挺怪的啊！”沈雲風將視線轉向她，見對方神情冒火的盯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致歉，“對不起，紫晴。我忘了，是專程來看你的。你打我、罵我都行，就別這樣盯著我。我心裏發慌。”“你愛來不來，關我什麼事？”蘇紫晴轉身回屋，沈雲風緊隨而入。“你怎麼啦？紫晴。”“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變了許多，已經不是我之前認識的沈雲風了。”“怎麼不是？我還是我啊？”“那好，我問你。這次相見，你為何對我如此冷淡？是不是心裏另有所屬了？”“哪有？我沈雲風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你就這麼看我？”“不是我想這樣看你，而是你的行為讓我不得不這樣以為。”她言之鑿鑿曰，“我忽然覺得，在你心目中，我的位置甚至不如江小樓重要。一見麵，你隻心不在焉地說了句‘好久不見’。我每天朝思暮想的期盼見到你，難道就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嗎？”沈雲風欲行解釋，突然憶起臨來時鶯兒囑咐的話語。“公子，到了蘇姑娘那裏，先什麼都別說，主動上前擁抱甚至吻她，以表達你對她的思念及見到她的喜悅和情不自禁。”“這我可做不來。太肉麻啦！”“什麼肉麻？這叫行動在前，示情在後。你不照做，吃了閉門羹，到時候可別怪鶯兒沒提醒公子。”“好。我試試看。”“你為何不說話？”蘇紫晴見對方緘默無言，以為被自己言中，意想不到沈雲風竟一把將她攬入心間，熱烈的吻起了她的唇。蘇紫晴半推半就地也開始主動親吻他。片刻之後，沈雲風輕輕鬆開她，由衷的說：“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時常夢見你。請你相信，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我相信。”她赧然而笑，“我對你也一樣至死不渝。”兩顆心瞬間交融在一起，難分彼此。冰兒見狀，暗自高興，悄然走開。“紫晴，我還有事找江小樓談，就不多陪你了。”說著，他便要離開。“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嗎？”她笑說，“你坐下，哪都不許去。我去叫江小樓，就在這兒談。”話音一落，她疾步出門。沈雲風在桌旁落座，由衷的歎道：“幸虧鶯兒事先指點，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鶯兒，鶯兒…”她坐起身，頭昏沉沉地，醉醒之後，輕聲喚道，“給我倒杯茶，鶯兒。”見無應聲，她環顧四周，發現鶯兒不在房裏，光線暗淡，原來已近黃昏。“我怎麼睡得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喃喃自語，下床到桌前自行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恰在此時，鶯兒推門而進，見此情形，連忙道：“對不住，心雨姐。光顧著和他們說話，忘了你還在房裏躺著。感覺好點了嗎？”“我的心口隱隱作痛，可能生病了。”“我去請大夫。”“等等！不用了，自然會好的，以前出現過類似的情形。”心雨淡淡的說，繼而問曰，“師哥醒了沒？”“公子中午就醒了。見你醉躺著，囑咐我在旁邊照看你。”“師哥現在何處？”“正在和江小樓等人在樓下敘話。晚上大家聚餐。”“聚餐？聚什麼餐？”心雨疑惑的問，“我依稀記得江小樓和蘇紫晴早上來的，中午理應聚過了才對。”“沒有。因為人沒齊，所以安排在晚上。”“那好。我洗把臉就過去。你先下樓。”“唉。”鶯兒應聲而退，離開房間。心雨簡單梳洗了一下，恢複了女裝。等了一會兒，眾人仍不見她下來。沈雲風問：“鶯兒，你確定她醒了嗎？”“嗯！我還跟她交談了幾句話呢。你們坐著，我再上樓看看。”“我去。”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竄上心頭，遂親自上樓察看。鶯兒緊隨而後。來到門口，他喊了兩聲“師妹”，見沒有回應，一腳踹開門，大驚失色，裏麵空無一人，隻聞到刺鼻入腹的迷香味。他立時意識到出事了。樓下幾人聞訊趕來，焦灼萬分。“搜查各個房間，一定要找出我師妹。”他果斷下令，驟然發狠，“抓住擄劫師妹的凶徒，我必將他碎屍萬段！”“此賊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把人劫走，絕非普通淫賊，極有可能是江湖上罪惡累累的采花大盜。”江小樓曰。“我不管什麼賊，惹我師妹者，必須死！”沈雲風目露凶光，殺氣騰騰，神情異常恐怖，立刻帶領幾人挨個踹開房門，火速緝拿凶手。江小樓向驚慌失措的店老板，探問道：“店裏最近兩日有沒有住進過江湖中人？”“有有！就在失蹤姑娘客房後麵的一間，前天入住的，自稱前來參加武林大會，需要靜修，不容外人打擾。所以，他很少到前廳用飯，而是由夥計將飯菜送到他房裏。”“快帶我去！”“好！客官隨我來。”店老板慌忙在前引路。“就是這間。”店老板唯諾而指，閃退一旁。江小樓猛地踢開門，箭步而入，房裏彌漫著濃濃的脂粉香氣，不見人影。床上散亂著幾件女人的內衣。江小樓斷定正是此賊所為，急忙問：“從這個房間可否通向樹林等隱蔽之處？”“沿著這扇窗，一直朝前走，便有一個樹林。”店老板回道。“謝了！”江小樓迅即躍起，飛出窗口，按老板的指引，輕疾如風的徑直追去。沈雲風等人將整個客棧都翻遍了，仍未找到。“如果我師妹受到一絲傷害，我將整個客棧給燒了！”沈雲風憤憤道，“繼續找，到外麵！”眾人火急火燎的奔到店外，分頭找尋。江小樓循跡追蹤，一直往前，終於有所發現。一個黑衣人將被褥包裹的女子輕輕放在地上，打開之際，裏麵露出一張嬌顏可人的臉龐。它用鼻子嗅了嗅，有如一條餓狼聞到腥味一般欣喜若狂，陡然現出一副淫相：“嘿嘿…，好美的一頓大餐啊！美人兒，我來了。”說著，它伸出尖長的爪子開始解女子身上的衣結。江小樓正要現身，卻被人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