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許多回憶已經被日常的瑣碎所淹沒,而餘然卻像那耀眼的光芒一樣時時提醒著他不能忘記於他而言最為痛苦的事情,他在痛苦中逐漸變得迷茫。
瘋狂地工作隻是一劑麻藥,他隻是暫時失去記憶,即使事業上的順風順水以及不斷的成功也不能彌合和掩蓋任何的事情。
他想起那首《就當我從未來過》,想起了他第一次聽到餘然唱這首歌時的驚訝表情。
他說:“剛才那首歌是你唱的?”
餘然綻出那令他動心的明媚的笑容,說:“我唱得好聽嗎?”
“好聽,很美,你詮釋了屬於你自己的聲音。”
“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曲,”餘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也是我朋友最喜歡的歌曲,是她交給我唱的。”
他時常回去他遇到餘然的那家酒吧喝酒,它既是想通過酒精麻痹自己,也幻想著幸運女神會眷顧自己,會讓自己再一次與她相遇。但幻想始終是幻想,他了解餘然,他知道一旦餘然下定決心讓自己消失,那麼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她的消息,就像以前一樣。
……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林修風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不是餘然,是安娜。他有些失望,但還是接了起來。
“安娜,這麼晚了有事嗎?”
電話那端傳來了低聲的哭泣。
“修風哥,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林修風心裏不由得一緊,緊張地問:“安娜,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男朋友出軌了,他不要我了,剛剛……剛剛……剛剛……嗚嗚嗚嗚……”
“你在哪?”
“香港路的Crazy酒吧……”
“你等著我,不要亂跑,我去找你,聽話,知道嗎?”
“嗯……嗯.....”
深夜車輛稀少,一路暢通無阻,二十分鍾後,林修風開車來到了Crazy酒吧。
他看到安娜蹲在Crazy酒吧門口,低著頭,眼睛呆呆地看著地麵,旁邊是她的行李箱。
他走過去,蹲下來,低聲說:“安娜……安娜……”
安娜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林修風,然後一頭紮進了林修風的懷裏,放聲大哭。林修風也有些哽咽,他最受不了女孩子哭,而且餘然消失後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的情緒釋放,此刻他也有些忍不住了,淚水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兩道淚痕。
他一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一邊低聲說:“不哭,娜娜....別怕,娜娜……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他將安娜扶起來,往車那邊走。安娜顯然喝了不少酒,一路上趔趔趄趄。
上了車,林修風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安娜說:“我一直和他同居,現在……我沒有家了……”安娜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林修風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這麼晚了,要不.....要不你先去我家湊合一宿,明天再說。”
安娜沒有看他,隻是輕輕地點點頭,哭聲仍未停止。
林修風也不再勸她,遞給她一包紙巾,索性讓她哭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