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墨站在家門口,用鑰匙打開門。
她走進屋裏,踢掉鞋子。
她忘記了關門。
她光著腳在地板上走。
她來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將冰箱裏所有的啤酒都拿了出來。
她將酒放到茶幾上,打開一罐啤酒,然後一口氣咕嘟咕嘟地喝完。
酒精產生的熱量迅速占據了她的身體。
她感覺她太陽穴的血管在突突地快速跳動。
她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
酒精真是個好東西,至少它能讓人暫時忘記憂傷。
她打開一罐,再一次一口氣喝完。
她的胃部開始脹滿。
她喝不下去了,可是她仍然又打開一罐,再一次一口氣喝完。
她的腹部產生一種嘔吐感。
胃中的液體不停地湧向她的喉嚨。
她感覺大腦輕飄飄的,身體開始燥熱。
她站起來將外套和毛衣脫掉。
她扭動著腰肢在黑暗空曠的客廳裏舞蹈。
好像還少了點什麼。
音樂。
沒錯,音樂。
她將筆記本電腦從臥室拿到客廳,放了一首歌,接著將音量調到最大。
她不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爵士還是搖滾。
管他呢。
吵鬧的聲音猶如炸彈一般在屋子裏爆裂。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感覺自己的臉很燙。
她發燒了嗎?
或許吧。
死了最好。
她對著空氣哈哈大笑。
她一會旋轉著自己的身體,一會胡亂蹦跳。
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難道不是嗎?
她是這個世界的棄兒。
這個世界不符合她的夢想。
她永遠無法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是的,永遠都得不到。
她聽到有東西掉落到了地上。
是什麼呢?
她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在意,她需要的是放縱和舞蹈。
樓上的鄰居下來抗議。
趙玉墨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甚至拉著氣呼呼的鄰居加入她一個人的狂歡。
鄰居罵她是個瘋子,然後從廁所裏接了一盆涼水潑到她的身上。
她感覺渾身冰涼,水滴順著她的頭發低落到地上。
她身上的燥熱退下去很多。
她癡癡地笑著看著她的鄰居。
她的鄰居合上筆記本電腦,罵了她一句“該死的瘋女人”,然後摔門而去。
屋子裏再次陷入了靜默。
趙玉墨的身體濕漉漉的,她第一次感覺到冷。
她再一次打開了一罐啤酒,仰起頭一飲而盡。
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她走路的時候甚至能聽到胃裏的液體晃蕩的聲音。
手機響了。
她趔趔趄趄地摸到沙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林修風。
她像看到詛咒一樣將手機扔到了地上。
手機終於陷入了靜默。
隻是幾秒鍾後它又一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