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小姐,你很孤獨,你很絕望,是嗎?”
我偏過頭看向他。
他是個年輕的白人男子,臉上寫滿了欲望,我知道他意欲何為,但是他的那句話戳中了我內心最為柔軟的地方。
是的,我很孤獨,也很絕望,因為我不得不離開餘生,因為我還愛著他。而就在剛剛,我將我和餘生都傷得遍體鱗傷。其實當他拿出戶口本想要和我領證的時候,我產生了動搖,可是,即使我和他真的結婚在了一起,我們真的會幸福嗎?他的家庭始終是我無法逾越的障礙。
我帶著醉意笑著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喬治。”
“喬治,”我眯著眼睛看向喬治,“可惜我對鬼佬沒有興趣。”
“可是你很漂亮。”
“謝謝。”
“所以我愛上了你。”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突然無聲地落下。
喬治將我抱在懷裏,他不停地對我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這僅僅是我跟喬治的第一次見麵,他竟然對我說“我愛你。”
我很快便恢複了理智,因為我知道,這些騙財騙色的外國人都是這樣,他們會跟每一個見麵的中國女人說“我愛你”,而你實際上隻是他在這個晚上的一個獵物而已,他們的目的隻是想將你帶上床或者從你身上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從喬治的懷裏離開,然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喬治問我去哪裏。
我沒有說話,隻是想快點離開這裏。
我踉踉蹌蹌地走出酒吧,每走一步都無比的費力。
我聽到有人在後麵跟著我。
我回過頭,看到了剛才在酒吧裏認識的喬治。
喬治笑著向我跑來,他說他想要送我回家。
我果斷拒絕,我說自己可以。
可是剛走兩步卻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喬治將我扶起來,他依然堅持要送我回去。
我沒有再推辭,因為我真的已經體力不支,我沒有多想便跟著他進了車裏。
我一坐下,濃濃的倦意便向我襲來,我閉上了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床上。
我環顧四周,這才恍然,原來這裏是酒店。
我一陣恍惚,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然後,我突然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想起了餘生,想起了那個叫喬治的白人男子。
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我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驚聲尖叫,然後用被子捂住嘴失聲痛哭。
我將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就像是從地上將破碎了一地的尊嚴一片一片地拚湊在一起,可是無論在怎麼拚湊,它也已經有了裂隙。
我突然很討厭自己,感覺自己很惡心。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當陳可問我的時候我隻能說謊:“昨天喝了太多,所以在朋友家睡下了。”
陳可相信了我,所以她並沒有懷疑什麼,我想她很快便會忘記我徹夜未歸的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因為它是我身上的一個汙點,一個無法抹去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