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煙灰缸裏的那堆煙頭問他:“有這麼忙嗎?”
“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待命,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徐龍說,“即使休息的時候也會為了節目而主動加班。”
我看著徐龍的黑眼圈,心裏很是心疼,我說:“你做編導做了多久。”
“二十年了。”
“二十年?”我有些驚訝,“很難想象你居然堅持了二十年。”
“大概是熱情吧,”徐龍笑了笑,“做這一行是需要熱情的,每天可能很辛苦,但就像是高考,前期的努力隻是為了一次考試,考完了心裏就會很爽。”
我突然感歎一句:“人活著真不容易。”
直到我下班的時候,徐龍他們依然沒有收工。
我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車,等了很久車都沒有來。
我原以為楊珊會和我一起走,可是她卻說她要和朋友逛街,所以不能送我。
我聽到汽車的喇叭聲,我轉過頭向不遠處看去,一輛黑色的轎車正朝我這邊駛來。
車子在我麵前停下,車窗緩緩地搖下。
居然是李莉。
“怎麼,沒等到車?”李莉問我。
“嗯,不知道為什麼,等了二十分鍾都還沒來,應該快到了。”
“上來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急忙推脫,“一會要是再不來我就去坐地鐵了。”
“別怪我沒告訴你,這周圍經常會有洋垃圾出沒,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我記得前不久在新聞上看到,大概也是在這片區域,一個女孩在深夜被一名外籍男子猥褻。
我環顧四周,漆黑的夜空下,行人稀少,萬一真的碰上了洋垃圾,我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我想起了我曾在酒吧門口差一點被那個白人欺負的事情,心裏不禁膽寒。
我說了聲“麻煩了”,然後拉開副駕的車門,鑽進了車裏。
李莉一邊開著車一邊問我:“今天感覺還好嗎?”
“還好,”我小聲囁嚅道,“學到了不少東西。”
“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小姑娘。”
我笑道:“電視行業的辛苦程度真的遠超我的想象,咱們節目的那些編導據說天天都要熬夜。”
“凡是掙錢的事情都不容易,沒有人願意養閑人,”李莉歪著頭看了我一眼,“當然,像楊珊這樣的女人除外。”
“您對楊珊很有意見嗎?以我和楊珊接觸的這段時間來看,我並沒有覺得楊珊有多麼的不堪。”
“所以說,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她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在你麵前表演。”
我腦海裏的第一反應便是冷風。
二十分鍾後,李莉將車停在了冷風家小區的門口。
下車之前,我不停地道謝。
李莉隻是擺了擺手,她說:“其實我認識你姐姐。”
我愣住。
李莉朝我笑了笑,她說:“不過我和她算不上是朋友,但偶爾還是會有些交集的,實話講,我很欣賞她,所以當我聽到她去世的時候難過了好一陣子,我記得聽朋友說她那個時候的事業正風生水起,所以說,人啊,真的經不起折騰。”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隻能默默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