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三年來每到這一天,俞晉都是如期從美國飛回h市。koc專用大奔的商務車就會載著他直接駛往城西的公墓,一路都未曾逗留。
俞晉佇立在墓碑前,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眼神深邃。
墓碑的相片上,年輕人看起來朝氣蓬勃,相貌俊秀。
良久,他伸出修長的雙手拂去墓碑上的浮塵,喃喃地說:“林寒,第三年了……”
俞晉欲言又止,墓園的安靜更加激起記憶中的漣漪,他眼中閃過自嘲的淚花,說道:“如果連你都留不住她,那我對她而言也許就什麼都不是了。”重遠大廈33樓的koc現已被美國響當當的文創業新貴俞氏集團收購,koc的總裁三年來換了三任。第一任是徐敏哲,現在已經在牢裏了;第二任是俞晉,現在自然已經不用親自打理子公司業務;第三任是鍾之旭,也就是現在的koc總裁,業務做得是蒸蒸日上。
俞晉路過,搖下車窗望了眼,發現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低聲囑咐道:“鄰街咖啡館見。”鍾之旭跨進咖啡館店的時候,一眼就找到俞晉了,那清朗欣長的背影和掩蓋不住地落寞,太獨一無二。不由歎了口氣,走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間有時候彼此了解就足夠了。
抿了一口咖啡,俞晉先開了口:“koc近年的業務非常好,交給你,我非常放心。最近……有熟悉的人跟你聯係嗎?”
鍾之旭的笑容一如三年前的溫暖旭熱,此刻卻笑而不語。
俞晉撇開頭,右手支在下顎,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
“俞晉,也許你可以嚐試放下,執著並不能帶給你快樂。”鍾之旭還是不忍心,開口勸他。
俞晉淡然地笑笑,回答著:“三年來,我每年都會在林寒的忌日回來。如果她離開我是因為林寒,那麼我就可能會在這一天遇見她。但也許明年我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麼?”
“我突然覺得何必因為我,讓他倆可能就此不得相見呢!”說完,掏出一支煙,點燃。
“沒有什麼是必然的,俞晉。”鍾之旭掐滅了對方的煙蒂,說道:“如果回到三年前,我不見得會把芯影讓給你,但現在是三年後,我自認沒有你的專一和偉大。既然當年芯影是自己離開,那麼有一天她自然會自己再回來,而且愛是可能隨著時間改變的。”
俞晉站起來,扣好大衣紐扣,不容置疑地說:“我太了解她了,如果她不愛,那麼我早就離開。如果她隻是需要時間證明她的愛,那麼我始終必須要在這裏等她。”
鍾之旭望著那個逐漸消失的瀟灑身影,心下倀然:俞晉,放棄也需要勇氣,而且不亞於你的堅持。我隻是比你,不得不早一步找到最合適與她相處的關係罷了。
一飲而盡的黑咖啡,苦但是令人清醒。也許以後真的不再回國了,那就把h市好好看看,俞晉是這麼想的。
沒有目的地隨意走走,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了,早就記不得了。
三年前跟徐敏哲那場漂亮的收購與反收購的仗,也讓俞晉在美國資本市場一炮而紅,令本來就小有基礎的俞氏集團更加如日中天。外界看來,他就是個商業奇才,資本運作的高手。其實隻有他自己清楚,隻有忙碌的工作和事業成功的榮耀才可以短暫地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