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占奎,這位榮獲省勞動模範和全國林業勞模稱號的縣林業局局長,與全局職工一起上山捉蟲。他中午不休息,吃飯不回家,喝一點涼水,啃幾口冷饃,從這個樹爬下來,又從那棵樹上爬過去,衣服破了,手也流出血,他全然不顧。當他抬頭檢查自己的勞動成果,看到樹上蟲被捉得幹幹淨淨,欣慰地笑了。他在地上挖了很深的坑把蟲子埋掉,在填平的虛土上狠狠踩了幾腳,太陽穴上冒起的青筋,分明書寫著他對毛蟲的憤恨,同時也映出他對古柏的愛。
縣委書記張誌清、縣長許勝利親自上山捉蟲。全縣147個單位,參加捕蟲人員4394人次,加上動員社會閑散勞力上山捉蟲,共捉蟲12320公斤,蟲口密度由原來每株樹上146頭,下降到42頭。
根據黃帝陵區明紋側柏鬆毛蟲蟲情測報,最大的毛齡幼蟲長達10厘米,但還有2厘米左右的初齡幼蟲,幼蟲的結繭羽化極不統一,出現了世代交替的現象,給徹底滅蟲帶來了很大的困難。白天,明紋側柏鬆毛蟲爬在樹幹的上部,中午爬在背光的枝幹下,下午向樹下爬,夜間取食危害,繭大部分結在樹幹的皮縫中。是什麼原因造成如此可怕的災害,它們的生長繁殖有什麼規律,用什麼方式捕殺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通過對黃帝陵地理地貌氣候的分析,這裏的溝壑與高原溫差不一的地形地貌容易形成氣候反常現象,幹旱偏暖,促使了蟲害的大量繁殖。單靠人工捕捉是不行的,通過在林區設置11塊標準地,對鬆毛蟲的結繭化蛹、羽化、交尾產卵期以及初齡幼蟲的出現進行了認真觀察,為防治毛蟲提供了比較科學的依據和最佳時期。
陝西省省長張勃興指示:“黃陵柏林發生蟲害是個大問題,要引起重視,林業部門要大力協助縣上做好防治工作,千萬不能發生問題。”
7月5日,國家文物局局長呂濟民、省文物局副局長陳全方、延安地區行署副專員羅士傑、文化文物局副局長王德興來黃陵,在縣長許勝利的陪同下,上山查看了蟲情,提出用黑光燈誘殺蛾、煙霧彈殺蟲的方案。
7月6日,省森防總站專家奧恒毅站長及西北林學院副教授劉銘湯來縣,又一次進行實地考察,增加了用化學藥物航防滅蟲的方案,很快實施,滅蟲效果顯著。
9月12日這一天,天格外藍,藍得像上蒼重新換了一塊天幕,太陽像洗過的一樣鮮亮,這一天永遠載入黃陵史冊。
“飛機!”不知誰喊了一聲,人們高興萬分,揮手致意:“飛機來啦!”
大家盼望的陝西省民航第8機組人員從古城西安抵達黃陵。在飛航麵積小、高差大、地形複雜的情況下,兩天時間,飛行15架次,按質按量,安全準確地按原定噴防航線,圓滿地完成了89.2公頃古柏的防治任務。畝受藥量達6.5公斤。經查:噴藥24小時殺蟲率為84%;48小時殺蟲率為94%,72小時殺蟲率為99%,平均殺蟲率為95%以上,有效地控製和消滅了明紋側柏鬆毛蟲。
三
9月20日,中央農牧漁業部植物檢疫實驗所研究員王躍進及省林業廳植保站冼寶成在副縣長張棠棣的陪同下,對黃帝廟古柏進行了兩天的詳細檢查,發現黃帝廟古柏受到小蠹蟲的侵襲,僅廟院15棵千年古柏所查,發現不少於三種小蠹蟲。這家夥別看比跳蚤還小,可它又賊又毒,能把很硬的木質啃透,鑽進樹幹內讓人看不見,摸不著,危害極大。張棠棣說:“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也要保住古柏,當好看林官,決不辜負海內外赤子的重托和信任……”他上山林,進廟院巡查,和技術人員一起製定出搶救古柏的方法:
用毒膏、毒筆在樹幹上劃環,毒殺樹上的幼蟲。
調飛機噴灑滅蟲劑,徹底消滅毛蟲的危害。
鑒於小蠹蟲是一種隱蔽的鑽柱性害蟲,經森防、文物部門鑒定,對已因小蠹蟲危害致死的和瀕於死亡的個別古柏,由文物部門伐除,運出林外,剝皮處理,消滅蟲源。
通過防蟲治蟲,黃陵人民清楚地認識到,應保護好啄木鳥,它是病蟲的天敵。於是文管所在陵園內建立人工鳥窠,招引啄木鳥和其他食蟲的益鳥,嚴禁在林區放牧狩獵,使陵園內空氣新鮮,景色宜人,保持生態平衡。
翠柏凝春,景象萬千,古柏林依舊鬱鬱蔥蔥。
選自《古今黃陵》陝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作者簡介:
段靖奇,1955年出生於黃陵縣店頭鎮。畢業於西北大學作家班。80年代開始發表作品。出版有散文集《眉睫上的彩虹》、戲劇《奪筐記》、短篇小說《路考》《勸女》等,現任黃陵縣文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