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租房子(1 / 3)

柏蜀甄拖著拉杆箱,頂風披日,忍饑耐勞地走了一下午,兩條腿都走直了,也沒有租到房子。倒不是房源緊缺,而是房屋中介介紹的房子,不是離市區太遠,就是房租的價格太高,她囊中羞澀,隻有三千多元錢,都交房租費了,那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喝西北風了,更何況工作還沒有著落呢,她哪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太陽西下,餘暉染紅了半邊天。如果天黑之前再租不到房子,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就要流落街頭了。那對她來說將是多麼悲慘的一件事。她拖著拉杆箱,斜挎著一個小包包,焦慮萬分地立在街頭。

“歡歡!來,歡歡!”一位大嬸頂著雞窩似的腦袋,回頭招呼一個圓滾滾的白色小東西,等到眼前了,柏蜀甄才看清楚是一條可愛的小長毛犬。她與這種小動物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怕,她緊張兮兮地往旁邊閃了閃。看得出來,那位大嬸特別喜愛它,剛跑到眼前,就被她一把抱進懷裏,又是親吻,又是撫摸······看她那樣子比親生兒子、孫子還寶貝。

這條小狗能得到主人這樣的喜愛,也是它三生有幸。她的神經被觸動,感覺自己連條小狗都不如。心,一陣難過,眼前雲霧迷離。別人家的孩子,在父母的眼裏是塊寶,而她卻像遺棄在風裏的一根草,生下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父母。多虧有姥姥、姥爺在,否則,她早已成了棄嬰。

她從小就住在姥姥家,是姥姥姥爺供她上的小學、中學、乃至高中。大學四年,是她用打工和獎學金的錢完成學業。

“世上隻有姥姥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一首苦情歌在她心裏默默流淌······淚水,在眼圈裏打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她一個女孩子家硬是撐著沒讓它落下來。

一根電線杆子擋住了她的去路,上麵像生狗斑蒼似的貼著五花八門的廣告信息——開鎖的、辦證件的、收舊家電的······新的壓舊的,重重疊疊,層次不窮。一張尋人啟事新貼在一張出租房屋的信息上麵。看得出來,貼的人,手下留情了,隻擋住了三分之一。從紙張的潔白度來看吧,那張出租房子信息也是剛貼上去的。內容被擋住了一些,但聯係人的電話還是完整的。

她懷著試試看沒抱多大希望的心態撥通了電話。

“喂!哪位?”電話裏立即傳來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

她略微遲疑了一下,問是否有房子出租,說自己是租房子的,並不耐其煩地告訴他出租房子的信息,被一張尋人啟事擋住了,看的不完整,問他房租費怎麼個收法。

“房子還沒有出租出去,拎包即可入住,不收房費!”

“什麼!”她錯愕地立在那裏,疑心自己聽力有誤。

“不要房費,拎包即可入住。”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

柏蜀甄腦子裏有些紊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踏遍千山萬水,終遇到一個奇貨,出租房子不要房租費。

“喂!喂······”男人在電話裏喊。

“開什麼國際玩笑,大哥,不收房租費,誰敢去住!”她無不戲虐地說,“您看啊!咱倆一不沾親,二不帶故······”

“廢什麼話,信則住,不信請勿擾!”她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他生氣了。

“嗬!還挺有脾氣的,是住還是不住呢?”柏蜀甄頗有些糾結。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天黑之前,必須得找一個住處。手機馬上要沒電了,她決定鋌而走險,橫下一條心來說:“房子的位置在哪裏?”

“它就離你一百多米遠下,郵政儲蓄所的後身······”

“什麼?離我······”柏蜀甄詫異地舉著手機四處收尋著,難道——他僅僅貼了一張出租房子信息,如若不然,他在某一處窺視她不成?她後脊骨冒涼風。

手機裏沒動靜了,她看了一下,徹底沒電了,自動關機了。柏蜀甄懊惱地想把手機撇出去,卻有沒舍得,這是她用大學獎學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