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聽寒很少說什麼,相比於流蘇炙熱的表達,聽寒隻是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但現在,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他回頭,聽寒都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將聽寒當做了動力,每次勝利的時候,他都會想著先回頭,去看看聽寒在不在,而他從未失望過,隻要他回頭,看到的永遠都是聽寒鼓舞的笑臉。
臨安有些摸不清自己和聽寒現在的關係,隻不過他潛意識裏希望,聽寒能遠離自己。他不想有朝一日,等到真的無法自拔的時候,再去傷害她。她的心意,自己又何嚐不懂?
“還沒睡呢?”聽寒的聲音在窗外響起。臨安枕著雙手,卻突然起身,見是聽寒,心中一動,笑道:“還沒呢。”
聽寒雙手托著下巴,倚在窗外的窗台上,看著屋內的臨安笑道:“你猜我想到了什麼?”臨安疑惑的問著:“什麼?”聽寒從窗子外跳進去,坐到桌邊說道:“我想起在莊主府的時候,你小子被逼婚,還是我夜夜給你送飯的呢!”臨安尷尬的白了一眼聽寒,隨後卻大笑道:“是啊,還多虧了你,不然本王如今已經餓死了不是?”
聽寒瞪了一眼臨安說道:“哼,我救你一命,你怎麼感謝我啊?”
臨安回頭,看著月色下聽寒的臉,白日的裏的傷痕還觸目驚心額掛在臉上,雖然傷口不大,但也是留了很多血。“還疼麼?”臨安情不自禁的伸手上前去撫摸聽寒的傷口,聽寒笑著躲開:“早沒事了!”
剛到這裏的時候,居然有百姓以為臨安是山野毛賊,將臨安圍在群眾之間,因為襄陽軍內有令,任何將士不準傷害百姓,大家隻是阻攔,卻無人敢動手。但百姓卻不解其意,居然對臨安大打出手,一直在臨安背後的聽寒,卻總是在危機時刻,站在臨安的前麵,替他擋下這迎麵而來的巴掌。
臨安歎氣說道:“以後你別跟著我了。”聽寒一愣,急忙問道:“為什麼?”臨安白了一眼聽寒:“你跟著我,就要站在我身後!誰允許你站在我前麵的了?”
聽寒看著麵前的臨安,心中驟然一疼,就像是一年前在江城客棧那般。臨安見聽寒臉色驟然蒼白,立刻知道她動了情,蠱蟲又在發作了。
臨安給聽寒倒著水,問道:“心疼的症狀還犯麼?”聽寒迷茫的點點頭說:“偶爾,隻是能忍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得上了這麼一個怪病,求了好多大夫都說不知道。”
臨安心知肚明,神色哀傷的看著聽寒,裝作不經意的說道:“以後你有什麼打算。”聽寒毫不猶豫的答道:“跟著你。”
“跟著我?你也看到了,現在局勢,隻怕日後的戰事會越來越多,若是你有好的去處,就走吧。畢竟你是女子,需要安定的生活,我也不想瞞著你,這種生活,我給不了,我怕.....我怕我照顧不了你。”臨安轉身去倒水。
聽寒不知道為何今日臨安會對她說這些話,可能是壓抑了多日,這件事自從戰爭打響的那一日開始,就誰都沒有提起過。如今,隻怕總是埋在心裏,也不好過吧。
“臨安,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一路上,我可用你照顧?”聽寒笑著反問。臨安無言以對,沒錯,自己從來沒有照顧過聽寒半分,反而是她一直在精心的照顧著自己,給受傷的自己換藥,給喝醉的自己脫衣,給疲憊的自己擦汗....若說自己照顧她,臨安不敢去看聽寒臉上的傷,這就是自己照顧的結果。
臨安深吸一口氣,回頭說道:“聽寒,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隻是.....隻是我不想傷害你,你懂麼?你越這樣對我,越是讓我無從放失,我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你。我可以掌控這天下,但我掌控不了你。在南門莊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可能將心都給你,我的心,我這個人,要分成幾半,甚是數半!”
“別讓我覺得對不起你,你我之間,難道就不能隻停留在摯友這裏麼?”臨安神色哀傷的問著聽寒。聽寒眼中含淚。但卻還是勉強笑道:“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安好,隻要你在我身邊。做朋友?好啊,我會等你不僅僅當我是朋友!”
“你.....聽寒,你不能喜歡我。當然,對於這天下,我可以說我有權利征服每一個女人,但我配不上你。如果沒有這天下,如果我不是拓跋臨安,我沒有背負血海深仇,或許我可以將全部都給你。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不了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