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一人突然自樓上開口。“那毒是春兒,也就是貂苒宮大宮主貂苒春下的。”這人正是朱煦。朱煦抱著懷中的林似霰沉重地走下。
沐羽卿立即走上前,看著林似霰隻是熟睡,不由的舒了口氣。
“你……你竟然活著下來了!看來婆娘失敗了!那個女人果然出賣我們!”
“她是個善良的姑娘。”朱煦一字一句道。
陳莫凡多次注意到春兒對朱煦林似霰的妒意,想來她果然是喜歡朱煦了。陳莫凡看著朱煦,朱煦意會點了點頭。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莫道人看著陳莫凡幾人問道。
陳莫凡付之一笑道:“在你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
莫道人聞言突然大笑道:“哼!口出狂言。”
陳莫凡付之一笑道:“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破綻!首先,是酒香!香啊,可是太香了!香得讓我不禁懷疑,你們可能是想掩藏什麼。果然我仔細聞後發現,裏麵竟然夾雜著一股腥味,血腥味!第二,這裏半月無雨,但門前泥土卻是濕的。隻有一種可能。於是我便問你是否常用清水衝洗,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麼?”
莫道人心下一驚,沒想到那時,他便已在試探自己!
陳莫凡自答道:“你說你們隻是輕掃落葉而已。但我聞過那些潮濕的泥土,裏麵有一股與酒香中一樣的氣味。”
“血腥味。”陳德道。
陳莫凡點頭對陳德,道:“不錯,你當時問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其實我懷疑,這裏不久前發生過一次血戰,而這酒香與濕泥,都是他們迅速清洗血跡,用來掩人耳目的手法。”
陳德聽了,恍然大悟地點頭,接著道:“之後你故意問酒缸之事,他竟然說全年放於屋外,但現在已入深秋,近來盛行西風,如此,這酒的香醇勢必會受影響,你們要真是這店內老板,怎麼可能連這點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你沒有發現,你的鞋邊,還有血漬!”
莫道人此時已是深眉緊蹙,麵露悔色。一時大意,竟然滿盤皆輸。
朱煦放下林似霰,交給沐羽卿,然後道:“你一定想不到,春兒竟然沒有下毒女兒紅,反而脫身棄暗投明。你側院的酒缸,我已經探過了,想來應該是這店內老板與夥計的屍體,”朱煦看著莫道人驚訝的表情,接著道:“我和書生同坐時,他便用腹語告訴我,讓我支開老板娘,夜探酒窖,證實猜想。”
說完便對陳莫凡點頭示意,陳莫凡笑道:“春兒是你們的內應,這一點也不難看出。她在屋後打破酒缸被斥責,她倒完酒再離開時,我並沒有看到她的鞋上有一滴酒漬,而且我觀察過她,她雖看起來柔弱非常,但偶露出的殺氣,足以看出她並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我扶她起身時發現,她掌心指縫間的繭,那可是十幾年練劍才會磨出的劍繭。”
莫道人聽著他們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精心策劃的陰謀擊潰,突然冷笑起來:“沒想到,沒想到…”
王謝突然飛身前來,道:“你還有更想不到的,你以為你們的扶桑莫蠱能輕易迷倒我們身經百戰的錦衣衛麼?”說著一刀便指向他。
高天縱攔住他,問莫道人道:“讓你演這出戲的,是朝廷裏的人?”
莫道人狂笑幾聲道:“哈哈哈哈,想我莫道人,執掌莫戌派幾十年,呼風喚雨,據徼乘邪,到頭來竟是槐南一夢。今日落在你們幾個娃娃手裏,也算是後生可畏。”突然指著陳莫凡道:“其他的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我隻想知道,我到底敗在誰的手裏!”
陳莫凡拱手道:“在下宸豐鏢局——書生。”說完不再看他,隻恨無法表明身份,到最後都不能告訴他真名。在這裏的錦衣衛中會不會也有奉命追殺自己的,這青衣門裏又會不會有覬覦這前元太子秘密的,自己也不知道。
“書生?哈哈哈哈,百無一用是書生?好,好一個書生!”
“不要!”高天縱正想阻止。莫道人已傾盡全力,迎頭刺上王謝手中的秀春刀。朱煦一驚。
陳莫凡看了看嘴角微笑的王謝,又看著自刎的莫道人,心歎道: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呢……
結束了,結束了?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又是一場注定流血的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