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秦家,竟然出了這樣一個不孝子,冥頑不靈不說,還整日在外遊蕩不歸,短短的幾年之間竟給我惹出一係列的麻煩,你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秦家的二兒子臭名昭著,吃喝玩嫖賭他什麼事沒幹過!他有本事一輩子別回家啊!哼!”
“誌源,你,你別說了,祁兒既聰明又能幹,隻不過是近被混混帶壞走了些歪路,祁兒他終歸還是我們的親生骨肉啊!”
“親生?我倒是寧願他不是我們親生的,等他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誌源,你未免太狠心了一些……”秦夫人嗓子哽咽,一邊抹淚一邊對春生懇求道:“快去求你哥回來吧,祁兒已經在外漂泊三天三夜,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也就不活了。”
春生也強忍住掉淚,握住了秦夫人的拳頭,語重心長的說:“娘,我會將哥哥尋回的,我一定會將他尋回的。”
誰知,連秦祁的影子都未見到,就這麼被人趕了出來。
春生心不甘,她不甘心,想想娘嘶啞的嗓子,想想爹緊皺的眉心,她怎能安心而歸!她怎能再見到二老失望的眼神。
小小的身體有無窮大的勇氣,即使現在的她在困境之中,春生手緊緊扒著門檻,任憑龜奴在自己身上又扯又拉,力大的龜奴拽過春生的衣服領子,輕而易舉就將春生掂起,春生一臉恐慌,拾起拳頭就要往龜奴身上打去,龜奴的臉立即變得紫紅,瞳孔穿過眼眶狠狠的瞪著春生,春生也不甘示弱,同樣瞪了回去。
“你這個小崽子,你他媽找死!”龜奴怒叱一聲,把春生扔出了門。
龜奴力氣過大,方才又牟足了勁,圍觀人群看到這樣的情況,一顆顆看好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春生個頭小身子單薄,這樣跌在硬邦邦的路中央,不死也得落個外傷。
春生頓時感到自己被柔軟的東西包圍起來,緊閉著的眼睛緩緩張開,看見了眾人的驚訝、龜奴的歉意、老鴇的憤怒,也看見了自己身前的一隻手,一隻細致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春生一下子就傻了,顧不得她回頭,大手一鬆開,她便跌到大理石上。
“哎喲喲不得了,不得了。”老鴇的嗓子提升八個音節,急忙跑到春生跟前。
老鴇這時連哭的心都有了,這春生撞到誰不好,偏偏撞到了鬼刹身上,這鬼刹是三皇子當前的紅人,性情又是出了名的陰冷,先前有個富商的兒子,在喝醉後不小心碰到了鬼刹一根手指頭,而就在下一刻,那公子已死於鬼刹的青銅劍之下。
老鴇現在隻求鬼刹能放過牡丹坊,至於這丫頭,隻能怪她不知好歹。
這時,春生看清了鬼刹的麵孔,應該說是被覆蓋住的麵孔,那個人,周身散發著冷森森的氣息,銀白色的麵具上露出犀利陰狠的雙瞳,還有一張緊閉的薄唇,漩渦一般的瞳孔黝黑至極,看上一眼仿佛要將你靈魂吸入,春生一見這陣勢,腿也軟了,剛站起的身子又噗通一下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