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與酸人(1 / 2)

店小二望著她手指的方向,不由笑而來起來:“令兄從後門走了很久了。”

“令兄?”鳳依依忽然跳了起來,大聲道:“你說他是誰的令兄?”

店小二望著她一躍而起的樣子,忽然倒退了幾步,急聲道:“是他剛才說,你們雖然是初次相見,但是一見如故,已經定下杯酒之盟,結為異姓兄妹。”

鳳依依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頓時大了許多,她很快的搖了搖頭。店小二望著她的舉動,已經露出奇怪的神色。

她又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店小二看出來,自己究竟是做什麼來的,所以她急忙點頭笑了起來。

“不錯,看來我已經喝的有點醉了,剛剛結拜了一位異姓兄長,竟然轉眼就已經忘了。”鳳依依已經做出了喝醉的樣子。

她的臉上雖然像是喝醉了,心裏卻已經開始在想。她首先想到的是,“酸人”一定不是好人,他一定是和自己一樣,因為囊中羞澀,所以才會到這裏來裝“酸人”。

“酸人”大多都很窮,但“酸人”卻卻都很有骨氣,他們不但要講究忠孝禮儀,而且還要講究餓死不食嗟來之食,渴死不飲盜泉之水,所以“酸人”雖然往往都很酸,很窮,但當他們到了酒館之後,通常都不會賴賬。不會賴賬的人,縱然不會吃好菜,喝好酒,但卻並不會被人懷疑,不會想到他要來吃霸王餐。

她又想到,當這個“酸人”看到自己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吃她的白食。她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一個想要吃霸王餐的姑奶奶,卻被別人吃了白食。而且他吃完了之後,還大搖大擺的從自己的麵前走了,這實在是一件可笑的事。

她的心中正在想著,但店小二卻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他的眼神也已經變了,他定定的望著鳳依依,鳳依依笑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鳳依依不但笑得很甜,聲音也甜了起來,一點也沒有了霸王和姑奶奶的樣子。

店小二搖了搖頭,她接著道:“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店小二已經低下了頭,把耳朵附了上去。他的好奇心已經被鳳依依神秘的樣子勾起,他已經豎起耳朵,準備聽下去。他很快的聽到了一聲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是他在廚房中發現了老鼠之後,那些老鼠驚慌而逃時的聲音。每當他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他總會馬上一句“這些該死的老鼠,腳底下好像抹了油似地,跑的賊快。”

他忽然想起來,他現在聽到就像是這種聲音。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鳳依依的腳底就像是已經抹上了油,瞬息間跑出來大門。

門外很靜,當店小二慌忙趕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他忽然發現自己就像是個傻瓜,一個剛剛被姑奶奶騙過的傻瓜。

風清月明,楊柳輕舞。

鳳依依很生氣,當一個人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做了傻瓜之後,通常都很難高興的起來。她望了望舞動的楊柳,就像是正在嘲笑她剛才的窘態。她又望了望映射著月光的湖麵,裏麵的自己額頭上忽然像是多了兩個字——傻瓜。

一個人生氣的時候通常就會很熱,但當一陣夜風吹過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一陣冷顫。春寒料峭,當深夜的寒風襲來時,已經有了些許涼意。她伸了伸懶腰,望著天際的明月,又望了望一旁的楊柳。

“吃飽了就睡,管他傻瓜不傻瓜。”鳳依依自言自語的說完了這句話,眉頭已經舒展了起來。她本是個容易忘記的人,不開心的事若是總記在心裏,豈非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很快的走到一棵柳樹下,輕輕的躺了下來。柳樹在春風的吹拂下不時的發出陣陣“沙沙”聲,她覺得這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歌曲。她緩緩的翻了翻身子,忽然用力將自己的腳向空中踢去,然後重重的落了下來。這是她每次臨睡前都喜歡做的事,她覺得每次昨晚了這件事之後,身心都會格外的舒暢。

正當她沉浸在這種舒暢的感覺時,她忽然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緊接著,她的腳就像是提到了什麼東西。她急忙坐了起來,很快的用腳又踢了一腳。

這次她聽的很清楚,這很像是她小時候聽到隔壁家的屠夫殺豬時才有的聲音。她迎著月光向自己的腳望去,那裏正躺著一個人,一個正在大聲哀號的人。她走到了那個人身旁,那人的口中不斷喊著兩個字。

鳳依依仔細的聽了聽,當那個人接連喊了八次之後,她終於清楚的聽到了這兩個字:“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