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讓我告訴您,今晚要您盛裝出席晚宴,說是府裏有貴客來訪”小環從外麵端了一盤水果過來。
“可有說是何人?”我正在焦頭爛額的想著脫身,被打斷思路我有些蹙眉。
“奴婢不知”
午時我收拾好便前往正殿,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入席了,承王和貌似天仙的希側妃坐在高台上,左右的席上各坐著一名氣質不凡的男子,一個濃眉大眼著青袍,一個瓜子臉五官精致著紫袍,我站在中央衝著他們微微福了福身。
“將古箏抬上來”他摟著希側妃的手一抬,我有一些不知所措,“本王的王妃當日就是一曲《梅花三弄》將本王給迷惑住了,今日定遠侯和祈遠將軍可是有耳福了,王妃的曲可真是有繞梁三日之說啊”,他衝著下麵舉起了酒杯,眼睛卻盯住我,有些意味深長。
我微微一笑便在古箏前坐了下來,手指調了一下音,然後璿律靈動,他竟然點名《梅花三弄》,那麼我就依然彈奏好了,一曲終了,我本來想身告退,卻不想他拿著酒杯下來,“王妃代本王敬定遠侯和祈遠將軍一杯吧”,他一靠近我我便有些抖,低頭接過他的酒杯,走到兩位貴客身邊衝他們莞爾,撫起衣袖一口喝下,但掩麵的那一記得,眼角有淚珠滑落,這是專進貢宮庭的棗集美酒,以五穀為原料,不摻夾任何香料,但這酒中卻有著濃鬱的桂花香,那麼隻有一種解釋,這酒中摻了一種名為桂疹散的毒藥,這是一種以桂花精製的慢性毒藥,連服十日身上會陸續長滿紅疹,等到腰上長滿紅疹時便無藥可救,就因為我是和親公主,我的身份係著兩個國家,所以想休不能休,就得用這樣殘酷的手段將我賜死嗎?
酒畢,我福身離開。
此後,小環日日都端來了有著濃鬱桂花香的補品,我每次都會將她支開把補品倒在一個食盒內藏好,然後給自己喂食與這種症狀一樣的藥丸,隻不過它無毒,僅僅隻是讓臉上長滿紅疹,停藥後用人參花煲水,內外兼服,一個月便可消除紅疹。
八月底的天氣更為炎熱,起初臉上隻有一兩個小紅點,可能是由天氣原因紅疹有些加快生長,中午醒來時發現小環正一臉驚恐的盯著我,我有些疑惑的拿起鏡子,看著滿臉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疹,我的頭皮一陣發麻,但我還是故意用手搭上了自己的脈搏,然後故意裝做表情凝重。
“小環,看看王爺可在,若在就將王爺請來,就說我有急事求見”。
“是”小環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但最後還是一溜煙的離開了。
不過片刻,他就隻身來了,一身黑色袍子,刀刻一般的精美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更似個仙人一般。
“你的臉怎麼了?”他走到我麵前,語氣中頗有擔憂,但是,這樣的表情他自己不會覺得虛偽嗎?我隻是個無人問津的公主,天夷國不會因為我而挑起戰爭,永遠不會。
我往後退了退,“王爺,臣妾怕是中了毒”。
“既是中了毒,王妃不解毒,叫本王來有何事?”。
“此毒到了這一步已無藥可醫了”。我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沒有曾經對他的懼怕。
“無藥可醫?怎麼會無藥可醫?”他用雙手掐住我的肩,如果他人不懂,定會以為這是一個關心妻子的男人,如果我不知道是他要下的毒,如果他沒有兩次對我的毒手,我也一定會以為這個男子是愛我的。
“王爺,臣妾是懂得些醫術的”,我鬆開他的手向他轉過身。
“你既然懂得為何還中了毒?中了毒為何又會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他幾乎是用盡全生的力氣對我吼到。
“王爺,從第一次開始臣妾就知道有毒,但臣妾還是日日將毒藥喝下,對臣妾來說,死去或許並不比活著差,這條命既然有人想要,那臣妾就給了好了”。我一字一字的將這段話吐出,心如刀割,倘若沒有小生命的到來,我早也就生無所念,又豈會刺傷自己假意裝做癸水到來?又豈會特意將自己的臉弄成這副模樣?
“我知道我愧對於你,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你,但在淺容和你之間我隻能選擇淺容,可是正當我認清自己的心時,你又告訴我你身中其毒你無藥可醫,你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他用力的搖著我的身體,臉上是否有淚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