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陀抹了抹嘴,把壺一扔:“這些破地方,除了蒼茫深山裏有些好玩的,還能有什麼稀罕事,不就是些你搶我奪的破事麼?”
一道流光兜頭向他射來,他伸手捏住,卻是一片玉簡,靈覺一掃而過,裏邊的東西都印到腦子裏。
“這是?”他眼神暴突,神情不可抑製地激動起來。
“神宮,寶鑰,這天下間也許就隻有這些才真正有些意思吧。”閑雲淡然微笑,語氣平淡,但奇陀卻敏銳地聽出了一絲興味。
閑雲的實力並非無敵,最起碼他就不能在蒼茫深山中來去自如,但由於從小就一帆風順心想事成,所以這世間萬物都讓他覺得乏味至極,這麼多年了,除了寥寥幾次大事,很少見到他對什麼人什麼事感興趣過。
不過神宮之事非同一般,牽涉之廣超出人之想象,那可是真正的可以開啟的神之宮殿啊。閑雲對那些傳說中的秘寶、神器不屑一顧,但是開啟神宮的過程一定會很有趣吧。
奇陀翻來覆去的看著那玉簡,人有些癡了:“阿婧,小離兒……”
閑雲如何不知他在想什麼,當下一道勁風打在他亂蓬蓬的頭上:“癡兒,人死不能複生,你又不是神如何能讓她們複生,更何況連神都脫不了一死。”
奇陀神情激動地一拳砸在地上:“不,我決不放棄,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就決不放棄。”
“癡兒,你又如何知道那裏會有複生之法呢?”閑雲垂下眼眸。
其實這世上的癡兒何其之多,又並非四師弟一個,萬念俱空寂的自己其實也算是一個吧。
激動了一陣,奇陀總算平複下心情想起了來意:“老雜毛,你讓我來就是要說這個?”
閑雲閑閑一笑,滿臉興味地伸出手,一道七彩的光暈從他手心探出,又慢慢地凝成一團如膠凍一般,顏色瑰麗地讓人心池搖曳。伴隨著光暈出現的,是一室迫人的壓頂威嚴,饒是奇陀這樣的修為,都忍不住伏下身子膜拜。
“這……這是?”奇陀死死地看著眼前之物,不能言語。
閑雲手指撥弄著光團,輕笑:“這個啊,那天我在觀星閣喝茶,然後這東西就掉到我茶杯裏了。嗯,看起來很像是神宮的寶鑰啊。”
什麼像是,這種可怕的威壓,根本就隻有神物才能擁有的,老雜毛個老變態,這種東西都能掉他喝茶的茶杯裏。
閑雲把光團隨手一丟扔在奇陀懷裏,一臉的遺憾:“這東西掉哪兒不好偏掉我杯子裏,那杯茶可是我花了三百年才養出的千闕草泡的,沒的就這樣浪費了。”他一臉的心痛,那杯茶他盼了幾百年,結果才隻抿了一小口,真真是浪費啊。
“……”
奇陀的表情扭曲,眼見就想要暴發了,閑雲才華麗麗地站起身:“我問過了,這東西誰也不想拿,就扔你那兒好了,你不想要的話就扔了算了。”
“對了,”他似乎又想起什麼,忽地一轉身:“你怎麼把單奕家的那惹事小丫頭給拐來了,不過你倒是拐得好,我們幫他照看孩子,總得欠我們一個人情吧。”
他似乎覺得挺好玩,又殷殷叮囑:“四師弟,你且把她照顧好了,日後去神宮的時候咱們就跟單奕討這個人情。”
“單奕大人?”奇陀有些吃驚:“那丫頭就是本代的嬌蘭?”
“你說呢?人是你拐的吧,你這是什麼眼神啊!”閑雲挑了挑眉:“這丫頭就是你的緣,你們的師徒之緣或許是神注定好的吧,四師弟,日後我們需要仰仗這丫頭的地方還有很多,你且用心地教吧。”
“師徒之緣?”奇陀的眼睛瞪了過去,好端端哪裏冒出來個師徒之緣,再怎麼耍人也不能這樣耍吧。
閑雲輕笑著沒有答話,隻道:“我方才已叮囑了懷蒼長老將她記入弟子名冊,從今後她就是你的弟子了。嗬嗬,這丫頭與我們元上派的緣還真不淺呢。”
奇陀此時便是有脾氣也感覺發不出來了,看樣子這老雜毛的境界又提升了,不然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他既然這樣說便一定不是無的放矢。
不過收徒弟,還是那個鬼丫頭?他難道要收個自己女婿的姘頭做徒弟嗎?開什麼玩笑,老子沒一巴掌拍死她已經是好事了,還要收她做徒弟?
閑雲似乎看出了他不樂意的心思,沒好氣地瞥了瞥:“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對了,收之前問問丫頭叫什麼名字,我記得你那小徒弟你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吧。”
聽他說起這事兒,奇陀終於忍不住咆哮出來:“那個還不是你個老雜毛硬塞過來的!”
“嗬嗬。”閑雲笑得悠然,又自在地煮起一壺茶,目光越過重重空間落在卓玉峰上,心中暗道: “機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