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幾天來平涼城就象一座金庫,到處都可以看見白花花的銀子搞吼了。到底還是持銀錠子的多些,金條子那還是要比銀子貴重的多,多數人還是持不起。平涼府尹派出數名官員切察此事,為何一時湧現這麼多外來人口,物價轟高數倍,秩序嚴重混亂,實際這隻不過是平涼府尹裝腔作勢而已。平涼舵主蔣良心與平涼府尹鄔德恒皆是酒肉朋友,一個月至都要喝幾回,回回都有人趴下。早已金條子墊腳,打點好了的,從中分帳那完全符合商業運作模式。如不然,咋會在幾天後才叫人追查,那是迫於民憤,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要是嘲到州上,掉了烏紗帽也劃不著,切察那隻是個形勢,不過調查詢問一下情況,兩天後也就不了了之。但每天都有官府司員夥同另外一些人對每個記案在冊的大中旅館、飯店當天的經營狀況詳細筆錄,並且清理實際情況,每個館店老板積極配合,笑臉相迎,完全沒有不願之情理,外行人橫看堅看也看不出門道,這究經是在幫別人做生意,還是自家做生意,每天報上的經營額那都是實的,沒有半點假水,並且列出字據,簽字畫押。
雖然官府在磨洋工,但眾多武林人士可就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心神急燥,多天來身上的銀兩差不多散盡。平涼舵一直處平靜的態勢,對外麵發生的一切衝耳不聞,偶麵有些人進進出出,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也就不引起大家的注意。更不要說關於七玄劍的信息,猶如泥牛入海。大家都不清楚青龍幫葫蘆裏到底賣的是啥子藥,一時間人心惶動起來。時間不是問題,就是錢錢沒得花了,有的直接找好友借錢在花銷,確實一天的費用太高了,動輒就是數錠銀子。那時的數錠銀子,按現在行情來算的話,就駭死個人了,不過大多是有備而來,皆是些門主、幫主、寨主、莊主、樓主、堡主之類的角色,大多掩扮平民,出手闊綽,那還用說,多是持金者。猶以散兵遊勇者居多,巨額花銷便是問題。
風塵中主仆三人一直在天乙居是深居簡出,至從東方巧巧到了平涼,同其爹東方一虎東方紅彙合後,派侍女秋鳳與冷麵觀音取得聯係,一同住在城中的天乙居,此處並非旅社,但備有上房近十間,平時皆由“悅來老店”封老板及親朋好友介紹來此住宿,老兩口賺點生活費用,並沒有請什麼長工,因此非常清靜,從沒有官府和不明身份的人來打撓。價格比平時略貴一些,但沒有外麵的那麼貴,可是風塵中他們還是按外麵的價在付。半推半就之中還少付了很多銀子。其實這得力於“悅來老店”封老板的幫忙,平時與風塵中稱兄道弟的,這次還足夠義氣的。原來這個小旅店是其嶽父所開,理所當然的要賣他的這筆婿帳。錢雖然很管用,但人義值千金,有時甚到用金錢是買不到的。朋友是橋,朋友是路,朋友是福,朋友是人生中的財富。
東方紅雖然五十出頭,一副小民打扮,由於很少拋露江湖,飽顏很好,完全看不到風刀霜劍的臉色,與實際年輪相差幾乎近十歲,隨行幾個老者,在汝寧東方世家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本來這次東方紅不想來攪這趟渾水,可經不住東方巧巧的左說右說,想了自已一個心願,當爹的那有不心痛自已的掌上明珠,雖然還有一個女兒,但武功和聰慧皆不及東方巧巧,更不用說巧舌如簧的甜嘴了。
其實東方紅一直很看好風塵中,人中龍鳳,誰不喜歡,心裏很想其成為乘龍快媚,但人總得要安於天命,不是想怎麼招就怎麼招,那就要看造化了。他也最理解女兒的心思,看到錯覺方巧巧這兩天來心裏就象喝下了密一樣甜,倒不覺得受朋友之約,是來有正事的,心也象走趟親戚一樣快活。風塵中也自是樂在其中,整天有美女噓寒問暖,滋潤著享受天倫之樂般的心情,但心裏還老是在琢磨七玄劍的傳聞,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與東方紅商議應急預案,東方紅已在江湖名流多時,經驗老道,對於風塵中的看法很是讚許,英雄所見略同。可現無可靠信息,派出去的人回來,也是沒有打聽到丁點有用的線索,這更讓他們忐忑不安,到底七玄劍在不在平涼卻成個謎;但這個消息又是怎麼在江湖上盛傳的,能讓這麼多武林士風湧於此,如果沒有可靠的消息,恐怕不至於全被上當了吧!
“也許七玄劍根本就不在平涼城,我們趕過來時,在安豐城外,一個耄耋的瘋老頭,一路上一直在胡念:劍害人,害人劍,害倒一群王八蛋。”東方巧巧見風塵中那焦慮的神情,心中難忍。雖是過了幾天,但在心裏一直難解之謎,是不是與此事有極大的關聯,她也說不準,以她的聰慧,仍覺得那個瘋老人的話不可能是胡扯。
其實那個瘋老人就是烈雲子,十年來經常衣不蔽體,亂蕻蕻的頭發下老是藏著一張又老又髒的臉,瘋瘋顛顛人世間,彷佛風塵與之無緣,世間與之無語。十幾年前,他曾經收過一個徒弟,那就是青龍幫平涼舵主蔣良心,幾乎授盡了他平生所學,但久覺此人心胸狹隘,還是留了一些精點絕招在手裏,防以後栽在他手裏。果不出所料,蔣良心後來加入了青龍幫,十年前的圍追中,蔣良心不但不解救,反而還出些鬼點子,讓他無處安身。烈雲子算是徹底看透了蔣良心的為人,心裏防線崩潰到極點。在好友鬼見愁封萬裏的指點下,這麼多年來隻得裝瘋賣傻安度餘生,免得累及妻兒。為了達到逼真的演技,他到各大城市集上數次裸奔,算是晚節不保,丟盡了那張老臉,有時妻兒見了皆采取緊急避難措施。
烈雲子能靜下心來的時候,那就是丐幫,大家的穿戴打扮差球不多,時常列為座上客。因為他那位好友便是丐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幫主鬼見愁封萬裏。在江湖上那可是響當當的名頭,絕對義氣之人,他與烈雲子可是數十年的朋友,好得堪比親兄弟。烈雲子裝瘋一事爛在二肚裏,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烈雲子被青龍幫追殺的數年裏,數次避進丐幫。但幫主史千裏為了顧全大局,多次幾勸封萬裏以大局為重,不要惹火上身,殃及丐幫。封萬裏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隻得勸好烈雲子忍辱負重,沒有多少光陰可混了,以免死得難堪,讓家人和親戚朋友傷悲。
“前輩,巧巧這個信息很重要!”風塵中望著東方巧巧微微含首,對東方紅說道:“也許是在傳達某種訊息,但不知是何方高人?”
“巧巧,那人是不是左臉斜拉著一道傷疤?”東方紅沉思了一下,對東方巧巧的描述,似乎讓他回想起一個人,那就是烈雲子老前輩。這些往事對於兩個小輩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畢竟十多年前,兩人還隻是差不多十歲左右的孩子,何況這是江湖舊事。舊事無人提及,就成忘事,何況也非切身之事。風塵中略大東方巧巧三四歲,但十多年前也隻能算是孩子,不可能過問江湖之事,雖是從小習武,完全是在大人的監護之下,一顆單純的童年稚心,平靜重如一波清潭,沒有任何人去打破這寧靜的潭麵。
“好象有,隻是被亂發遮住,看得不是很切實!“東方巧巧略為回憶了下,遲凝地說道。
“對!小姐,有!在他回頭一霎那,頭發飄開,我看得很是清楚。”侍女小風接過話茬,很肯定地說道。
“嗯!應該就是他,烈雲子老前輩。”東方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東方紅在江湖上雖然名高譽重,但為人卻很是和善,從不狂傲自大,畢竟原來是從寒景中出生,並非富二代,也非官二代,那種傲態還沒生長。因為師父柳成煙的原因,讓他對烈雲子的印象還是非常好,對他的遭遇倍感同情,肅然起敬,一直以前輩相稱。雖然瘋後見過兩麵,但覺得是個很正常的人,並無打胡亂說,胡謅之象。
世事難料,有些事說是簡單,其實複雜,有些說起複雜,但是很簡單。說瘋,就有神瘋和心瘋之別,有些人瘋了,如果你對他好或是以前對他好,現在一樣對他好,那他就是一個好人,一點不亂來,在精神上與正常人差不多;如果你亂逗他,就越來越瘋,亂整起來,好象心裏挺明白一樣,這種瘋就是所謂的心瘋。那麼神瘋就真的瘋得無藥可救,一個死字幺台。
“前輩看來,這是一個陰謀?”風塵中神色凝重,他也覺得有些蹊蹺,可橫堅理不出一個理由。
“我認為烈雲子前輩肯定了解內幕,但現在那裏能找到他,”東方紅搖搖頭,表情木然:“要是能找到他老人家,可能就解開這個謎!”
“當時我們也正趕著路,以為真是個瘋子,完全沒在意他的瘋言瘋語,”東方巧巧歎了口氣:“那曉得這個問題這麼複雜,令人費解。”
“巧巧!不要自責了,這個人我也隻是聽說而已,南京那次裸奔事件,傳言就是他。”風塵中望著東方巧巧微笑,深情的說道:“隻有等冷麵觀音和千年矮他們回來再說,有沒有最新信息。”
“你們當然不清楚,那是十年前的事,烈雲子老前輩被青龍幫圍追,大概是心裏受到沉重打擊致瘋。”東方紅一股悲憤的情態,對烈雲子心生憐憫:“但當時沒有誰人敢來主持這個公理,各大名門正派完全罩在青龍幫的盛焰之下。”
“青龍幫也太狠了吧!對一人老人如此摧殘”,風塵中也是一肚難言之情,但心中卻暗下決心,一定要收拾一下這樣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