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絲絲拂玉麵,倚劍坐賞金烏行!不知不覺間已到了辰時,山莊東麵練武場上響起陣陣鼓聲,這是催促和風弟子集合的鼓聲,無論春夏秋冬皆會準時敲響,唯獨每年的大年初一推延兩個時辰。在屋頂上側耳傾聽大家認真練劍的聲音,我的內心分外激動。
我所執掌的這座和風山莊,位於榮朝南部長春城外的山林之內。四季風景如畫,山水怡人,眼下正值深秋時節,風中卻無涓滴冷意便是最好證明。“和風”之名意為“和一男一女兩位風姓俠士之力所創”,而那兩位風姓俠士,即是我英年早逝的嚴君。
莊子自建立至今已有二十一年。期間,通過爹娘和四長者的不懈努力,現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氣,屬於即將晉升二等門派的三等門派。當山莊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會收留一些孤兒,待到他們成年之時,不喜歡習武的可出去自謀生路,莊主決不強迫任何人留下學劍,更不會讓他們回報撫養之恩。由於我們的教育理念重德而次才,故熏陶得孤兒們各個人品出眾,盡管尚未出現名揚天下的大人物,然亦未有臭名昭著的敗類之輩,且有的還將自己經營的私業牌匾上添加“和風”二字,收入的一到三成亦是送入山莊,算是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所以目前全莊算我共有九十六人,弟子僅有五十八人,其餘除管事的和供使役的十六人外,剩下的都是未成年的孤孩。
“如許美好和諧的大家庭,前世卻因我變得支離破碎、莊毀人亡,我——我真是罪無可赦!……”我把愧疚的目光射向遙遠的東方,去瞻仰那團永恒的金光,心思漸漸得到了淨化,變得澄明而高遠。
“嗖!”遽然,一縷寒氣自後方直奔我右肩衝來,不過目標點明顯發偏,看樣子此人並無惡意,隻是想用種新穎的方式和我打招呼罷了。我抿唇淺笑沒有回頭,身子隨即微微向左一側,抬劍指死死鉗住那把鋒銳閃光的長劍,故意蹙起秀眉不悅地道:“用三成內力出金風送爽一招,阡陌師兄是逗輕語玩呢吧?!”
“誰叫我和師姐喊你那麼多遍你都沒有回應,遂阡陌隻好上來逗逗八百年才憂鬱一次的莊主啦!”衣阡陌含笑道。我慢慢扭頭,斜視著這位眉目清秀、溫潤謙和的灰衣男子,欣喜若狂地上揚起嘴角。
一抹出塵的柔笑和著明媚的陽光,晃得他兩眼發直,好像世界除了自己眼前的笑容,一切俱不存在似的。我抓住機會同樣運三成內力於指尖,飛速彈了一下那柄長劍,隻聽得清脆的一聲“當”,他整個人即往右側栽去。
眼見自己就要跌至院中,剛回過神來的衣阡陌忙提起真氣,將佩劍插入地麵,之後一個翻身穩穩著陸,站到了一名黃衣美女的身邊。我望著他略帶不滿的眸光,內心一個勁的叫屈:“師兄冤枉死我啦!我用的也是三成功力,我們倆可是公平的比賽啊!”的確,若是前世的我,武功自然不會這般高超,剛剛的一擊多說是令他後退兩步而已,假使要產生目下的效果,怎麼也得使上七成功力。但不巧的是,我現在乃重生之風輕語,由於某些原因我曾在接下去的一年裏玩了命的苦練武藝,身上的功夫絕對堪稱突飛猛進。雖然後來被那三個無恥的家夥搞得心神交瘁、骨骼經脈受損不輕,基本上是武功盡毀,但那些都是“以後”,此時此刻你們麵前的風輕語可是集健康和本領於一身的和風莊主,哪還可以那麼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