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照耀在月河城那猶如青銅般深沉的城牆上,在城外形成一片陰影。在一陣蹬蹬聲中,數騎飛快的從那巨大的城門中掠過,向城中那片最高大、華麗的建築馳去。
“籲”“籲”…,終於,在庭院的大門前,騎在馬上的騎士都勒住了自己的馬。騎士中一位明顯是首領的大漢抬頭看了看門上閃著金光、寫著大大的“何府”兩個字的牌匾。隨即敏捷地從馬上一躍而下,疾步上前把門敲得咚咚響。
少時,一個披散著頭發、隻穿內衣的老門房就打開了大門,邊開還邊嚷嚷,“誰啊?誰啊?大晚上的還敲,還讓不讓人睡覺?”敲門的大漢沒好氣的喝道:“是你家祖宗,老林頭,你大白天就敢偷懶睡覺,看明個老爺不讓你去掃茅房去!”老林頭抬頭瞄了一男子,驚訝的問道“老魏!你怎麼回來了?”那被稱為老魏的男子也不回話,搖了搖頭,從門縫飛快的竄進了進去,扔下了其他騎士,獨自向著西北方向的一個側院奔去。
在路上,老魏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向著側院的一間書房一路跑去。在門前,老魏停了停,上前輕輕地敲了敲書房的門。
片刻,一位身穿侍女服飾的婢女就打開了門,看見了老魏立刻露出了一副笑臉,笑著問道:“魏大哥呀,大爺有什麼事,居然讓你回來了?”老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魏五求見三老爺,請黃姑娘代為通稟。”侍女見魏五冷著臉,也不禁的收起了笑容,點了點頭,說道:“五爺稍待,小奴這就去”。說完就快走進書房。
不過一會,黃姑娘就又出來了,對魏五說道:“老爺請五爺進書房。”魏五對黃姑娘笑了笑,說了句多謝,就疾步走進了書房。
魏五輕車熟路的轉過幾個門,就進入了最裏邊的房間。房內一位何灃正拿著一本書細讀,旁邊站著幾位侍女和奴仆。此人正是魏五口中的三老爺,何氏一族族長河洛的四弟何灃,
魏五看見何灃,立刻上前單膝跪地,低頭說道:“魏五見過老爺”。
何灃把手上的書往麵前的桌子一撂,笑著對魏五說道:“你也是何家的老人,不必如此,起來坐下說話。”說著指了指書桌前的椅子。
魏五答應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坐在了書桌前的一把椅子上,等伺候的侍女給魏五擺上了茶水。何灃這才對魏五問道:“大郎平時對你都高看一眼,現在肯叫你回來,想必是有什麼要緊事讓你對我說吧?”
魏五趕緊說道:“大少爺叫小的回來,一是讓我送信。二是怕老爺對信中的事不清楚,所以讓我講給老爺聽。”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身邊的侍女,侍女立刻把信送到了何灃麵前。
何灃查看了一下信的封皮,見確實是自己兒子平時所用地標記,隨即就撕開了信看了起來。看著看,男子不由得露出了興奮地表情,信還未看完,男子便站起來對身邊的幾個仆人吩咐到:“你們去請二哥、三哥、五弟到大哥那兒,說我有事請他們商議。”說完他想了想,扭頭對魏五說道:“你先下去歇歇,一會兒我再叫你。”說完男子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向中央的宮院走去。
當他到中央的宮院時,本來一片寂靜的何府便如一頭被驚醒的野獸,開始變得人聲嘈雜,燈火通明。何灃走進宮院的一座大殿,大殿的中央已經坐著一位與何灃有七八分相似,卻略顯蒼老但充滿威嚴的男子,正是月河城的城主,何氏一族的族長,何灃的大哥河洛。
何灃看見大哥已經坐在大殿中央時,連忙快走幾步上前躬身施禮,說道:“大哥。”河洛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何灃繼續站著,盡量用平靜但卻透露著興奮的語氣說道:“大哥,越龍山的事你知道了吧?”
“剛才周文已經對我說了。五郎有什麼打算?”河洛點了點頭,問道。
何灃沒說話,而是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兄長。河洛接過信件便細細地看了起來,看完便將信放在了一旁,開始閉上眼睛。
何灃等半晌見大哥還不說話,便著急地說:“大哥,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啊!隻要我們何家回到越龍山,讓二郎成為掌門弟子,我們就有機會成為跟趙、李、元、袁四家一樣的大族,再也不用守著這個破地方跟北邊的那群蠻子沒完沒了的打來打去呀…”
何灃雄厚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來回回蕩,可河洛始終不發一言,閉著雙眼,好似睡著了一般。何灃見大哥始終不說話,也不說了,直直的盯著河洛,呼吸漸漸變得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