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1 / 2)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

瑤台清夢寥,萬古風雨落。日月兩相映,星辰九重惑。

陰陽衝氣合,五行轉靈波。且把浮生耀,天道獨玄闊。

將五行靈珠共小神鏡共攥在手心,羽漓香任由青劍攬著迅疾飛回冰霞宮處,方落了地,不讓他扶,也不顧水藍裳會否沾上一路未幹的血漬,隻顧一路踉踉蹌蹌跑過去。

跑至白石小徑,足下一滑,跌倒在地,幽藍裳展在地上若浮水花綻,唯有手中的珍物尚好好護在手心,微微從指縫間瀉出些玄妙光華來,映亮了低低垂著隱在陰影處的明豔容貌,那蒼白悲落的神情。用另一隻手撐了地,卻覺得沒半分力氣站起。

熟悉的腳步聲不急不緩,在身後止住,那溫暖粗糙的手輕輕替她攏了墨黑的發。她感覺到他微顫的手,卻不敢抬頭,也不敢猜測,他的顫抖,是為悲哀,還是氣她如此不濟,在這般時刻,卻禁不住悲傷與恐懼。

青劍低頭看著尚俯在地上的她,黑眸看似清冷無波,卻抑著微怒與無奈的疼惜,不去扶,隻是定定望著,她緊攥的那隻手,漠聲道:

“你現在這算是什麼?言敗?恐懼?歉疚?或者,你想為這無聊情緒,白費星影的那些犧牲?”

“我沒有。”羽漓香低著頭,悶聲答道,明眸輕顫,半分都沒抬頭的意思。

“那便是,你曾說的,要做首領,讓一水族永不受苦,全不過是空口白話,年少輕狂的胡話?”

她忿然抬頭,淚意未消的眸光微怒:“才不是!”

青劍目光灼灼,直視入那尚自慌亂閃躲的明眸,似是微嘲的冷笑。

“那有何不敢承認?怕了便是怕了,難過便是難過,自古欲做大事者,若連本心本情都不敢麵對,能成何用?站起來,你是羽漓香,最想好好做一水族首領的人。”冷硬的語氣,卻在最後,摻了濃濃的寵溺意味,再難掩去。

羽漓香心底一顫,清瑩光色爍過,一瞬,明眸豔光流轉過,複了熠然神采。咬著唇,努力想要撐起來,未果,便有點小小的怨,深吸一口氣,正想再試一次時,忽而被一雙手輕鬆架起。

隔著並不算薄的水藍裳,卻清晰覺察那掌心處的溫熱,熨貼心底。羽漓香淺笑看著眼前的青衣少年,伸手握住他想要鬆開的手,柔聲道:“青劍,謝謝。”

他不語,隻是反握了她的手,半攬著她疾步向冰霞宮走去。

這一次,羽漓香沒倔著性子推開,隻是向他懷裏微微靠了靠,覺得手心的靈珠與神鏡沉甸甸的,默念:星影,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苦的。

推宮門而入,穿過幾重緋色紗帳,當先見的,便是那青藍裳的冷豔少女,抱著劍踱來踱去,全然不見平素傲然或俏麗的顏色,一派不安焦急。而那褐衣的溫厚少年,安然坐著,順手倒了杯清茗遞給她,她隻是搖了搖頭,不願接。

“息和兄,青涵,久等了。”青劍倒是先開了口,肅然朝著他們兩個點頭。

青涵腳步一頓,迅然轉身,同不知何時起身的息和一起迎了上來。

“怎麼樣,星影呢?”青涵見他們無恙,方鬆了口氣,想起那個俊麗聰慧的女子,不由又緊張了幾分,眼下她實在不想見到有人再出事了。

羽漓香眸光黯淡片刻,複清豔明媚起來,柔和而堅定地說:“這些容後再解釋。現在,我們得先試著驅動瑤台鏡,看它,可否映出我們急切欲知之象。希望,事情並非我們所想的那麼糟。”

一時緘默,青涵輕輕點了點頭,清冷嬌豔的眉眼間,透出幾分了然的黯淡,低聲喃語,消了平素恃著的淡淡傲氣,攜了深深無奈。

“說著是令我們安心養傷,實際上根本是軟禁。都不許我們一同出去,神界,怎會,是這般模樣。”

青劍輕輕拍了妹妹的頭,溫聲道:“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