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二)(1 / 1)

楔子(一)

“你可想好了?賭局一下,便再無轉圜餘地。”佛祖目光悲憫的看著下方站在殿中的男子。

男子白色戰甲上血跡斑斑,墨發淩亂的披在腦後,隨風張揚著。男子左手虛握,指縫間隱有白光忽明忽暗。

聞言,男子看向佛祖,目光定定,沉聲道,“想好了。”

佛祖看向男子左手,目光似憫似歎,“她如今肉體與魂魄俱散,你耗費大半神力也隻凝了她一縷殘魂。無垢石亦救不了她,天地賭局方可一試。可…。”

佛祖一頓,抬目直視男子,“如若賭局未成,那她便會自此消散於天地間,你亦會受到賭局反噬。”

男子目光堅定,唇角溢出苦澀,“可恨我明白太晚……。願傾我所有,換她一線生機。唯願她安。”

男子說完,轉身走出大殿,血順著衣袍流到地上,婉延出一道血痕,似魔族常年盛開的曼珠沙華,紅的妖豔而刺目。

佛祖看著男子走出大殿,緩緩合上雙眼,低歎。

“世間萬物,情字何解……”

楔子(二)

戰事將歇,蝴蝶穀屍骸遍布一片血色,空氣中血腥味濃重,一派死寂。

蝴蝶穀二十裏外有一處大營駐紮在此。營內,隻偶爾有幾個士兵來回巡視,受傷的士兵沉默的坐在一起包紮著傷口,時不時抬目看向主帳,目露哀傷。

主帳內的床邊,站了兩個人,俱是悲痛的望著床上躺著的人。

床上,躺著一個女子,女子著紫衣盔甲,盔甲上血跡斑斑。容貌絕色卻麵色蒼白,雙目緊閉。

“事已至此”其中一人沙啞著聲音開口,“我們還是將公主送回國…。入土為安吧。”

“公主大義”另一人說著,別過去頭,語帶哽咽,“就此議和也好。”

二人長歎口氣,步伐沉重的走出主帳。

二人出去後不久,床邊突然憑空出現二個人。

為首一人一襲玄色衣袍,腰間墜了一個玉佩,玉佩晶瑩剔透,質地極好,刻了一朵曼珠沙華,栩栩如生,邊角處圓滑,想必是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

男子雙手負後,狹長的丹鳳眼眯起看向床上的女子。

身後一人一身黑衣,看見床上的人後,驚訝地睜大雙目,疑惑地看向玄衣男子,“殿下?”

玄衣男子頷首,踱步上前,端詳著女子的容貌。忽而,勾起唇角,伸出一隻手捏住女子下巴,輕向上抬。

“嘖,千年已過,你竟還是這般模樣”男子輕笑出聲“你說,如果你當初選的是我,怎會有今日?”

玄衣男子手滑到女子脖頸處,握住女子的脖頸,俯身,湊到女子耳旁,深吸口氣,半闔起眼睛,低喃“可惜了……”

玄衣男子鬆手直起身子,轉身背對女子,對黑衣男子吩咐“合你我二人之力,將她的魂魄送到千年以後”

“千年以後?”黑衣男子不解“殿下,我們何不直接殺了她,以絕後患。何必如此費事。殿下莫不是……不舍?”

玄衣男子輕睨了黑衣男子一眼,“以你我二人如今剛剛恢複的神識,縱是二人合力,也無法殺她。莫忘了,她也曾是神。”

玄衣男子抬目,透過帳門的縫隙看向外麵。軍中,即便是打了勝仗,可因軍中主帥,當朝唯一公主的離世,依舊難掩頹然之氣。

玄衣男子收回目光,寡淡開口“況,紀祉設的天地賭局尚未結束,你我二人仍在局中,如若殺了她,擅改賭局。你我二人必遭反噬。”

“那,將她的魂魄送走,便可破壞賭局?”

玄衣男子走到椅子旁坐下,雙手隨意的置於扶手上,摩挲著玉佩。玉佩中隱有波光流轉。男子姿態隨意,卻透著一股邪魅。

“將她的魂魄送到千年以後下一世,沒了魂魄,便是癡傻之人。”

玄衣男子輕笑“癡傻之人,談何感情?此外,我會設下結界,如果千年以後她早殤,也不會讓魂魄回到身體裏。這最後一世,自然也不是好結局。”

紀祉,她一旦魂飛破散,自此消散於天地間。你親自設下的賭局便會反噬於你。

介時,你要如何與我爭?

玄衣男子低頭看著玉佩,眼中晦澀難辨。半響,男子握緊玉佩,合上眼瞼。

若你不與我為敵。

你怎能,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