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燈光晃動中,霧氣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她肯定有人進來了,陳韻將浴袍裹在身上,銳利的目光掃視周圍。
陳韻繞到柱子後麵,地上有兩滴血跡,看濺開的形狀是從高空滴落的,陳韻抬頭,廊柱上露出一截黑衣,腳尖輕點廊柱,手掌蓄滿勁氣,膽敢跑到她的浴池來,真是找死!
橫梁上的人臉色蒼白,狹長的鳳眼水光瀲灩,嘴角的腥紅讓整張臉更顯妖異,陳韻如今的境界,對事物的體察入微,腦中馬上閃現出那張銀質麵具,手中的勁氣迅速轉變方向,落在了浴池裏,頓時轟鳴聲響,水花四濺。
浴室的門被急急推開,小芙衝了進來,入目是空蕩蕩的浴池。
“小姐,出什麼事了?”
“沒事,先出去吧。”站在浴池邊上的陳韻淡定轉身。
關門聲響起,浴室裏又恢複了寧靜。
“侯夫人果然厲害,這樣都能認出我。”趴在梁上的李離歌口氣戲謔。
“下午傳的沸沸揚揚的許太師刺殺事件,是你所為吧。”陳韻篤定,這家夥不會無緣無故負傷跑到侯府來。
“侯夫人果然明察秋毫。”李離歌大方的承認。
陳韻掃了眼梁上的黑衣,“你還要在上麵趴多久?”
李離歌苦笑,“我能爬上來已經是極限了。”他這次傷的太重,失血過多,已經有些頭暈眼花。
剛剛陳韻出手,他本能的躲避下,如今已經處於橫梁邊緣,隨後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麵,無能為力。
陳韻看著那家夥整個身體都處於僵直狀態,無奈,飛身而去將他接住,放在了榻上,這家夥真是禍害,這是要摔死在她家浴室裏。
陳韻低頭看自己身上染血的浴袍,看來這家夥傷的不輕。
“小芙!”
小芙推門進來,站在了陳韻身後,好奇的向榻上望了望,這裏什麼時候出現了個男人,而且還不是侯爺。
“去把我的藥箱拿來,另外看看侯爺回來沒有。”陳韻吩咐道。
“是!”小芙聰明的沒多嘴,她家小姐沒讓聲張,定然有用意。
陳韻伸手解開李離歌的衣襟,已經很虛弱的他還不忘占便宜,“侯夫人還真是熱情,不知道侯爺知道會不會生氣?”
“這個時候還貧。”
陳韻抬手給了他一下,正好打在傷口上,當時李離歌倒抽口涼氣,臉色白的幾乎透明,“果然最毒婦人心,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想要你的命,剛剛就讓你摔死,多省事。”李離歌的衣服已經和傷口粘在一起,她隻好拿剪刀將衣服剪個粉碎,腹部一條狹長的刀傷露了出來,還有鮮血不斷流出來。
“除了這裏,還有哪裏傷到了?”陳韻皺眉,這刀再砍深些,他估計當場就斃命了。
“後背被砍了一刀,腿上還有一刀,其他的都是小傷口。”李離歌喘了口氣,他覺得好冷。
很快小芙回來了,將藥箱遞給陳韻。
“夫人,侯爺還沒回來,我讓高朗等著侯爺。”
“嗯,過來幫我一下,這家夥真重。”
小芙跟著陳韻也算是殺過人,見過血了,對這些早已不會大驚小怪了。
“小姐,這人長的真漂亮,他是誰啊?”看夫人好像認識的樣子,要不然直接丟給侍衛就好了。
“賢郡王李離歌。”
“這就是戴麵具的那個賢郡王?長的也不難看啊。”小芙心想長的挺好看的,卻老是戴著麵具,好奇怪的人。
陳韻沒搭理她這個奇葩小丫鬟,專心為李離歌縫合包紮傷口,腹部這一刀是最重的,看來是失血過多,不過他能躲過侯府的重重守衛,摸到這裏來,想來武功也是不低。
陳韻吩咐小芙照看著,隨時觀察有沒有發燒,她則轉回臥房去換衣服,至於要怎麼處理,等阿軒回來,交給他就好了。
沒想到不一會小芙就衝了進來,“小姐,那個賢郡王發熱了,傷口還在滲血。”
躺在榻上的李離歌雙頰嫣紅,眉頭緊蹙,看起來更是妖冶惑人,又有一種病態的嬌弱,陳韻伸手摸上他的脈,不知道那家夥能不能挺過去,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在她撤回摸脈的手時,突然被滾熱的大手抓住,“娘,你不要丟下離兒,離兒會很乖很聽話,娘……。”聲音裏滿是惶恐和無助。
陳韻知道李離歌的身世,這些天之驕子看起來光鮮亮麗,背後所經受的可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李離歌這樣,她的阿軒也是如此。
“小芙,去將百寶丹拿來。”
自從燕回軒出事後,陳韻憑借現在的條件,沒辦法製出有效的抗生素,就不斷研究中醫藥草,幸好她本就有中醫的基礎,再加上嚴末對藥理的精通,最後研製出這種針對外傷的百寶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