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陳韻皺眉,她聽明白了,酒莊和綢緞莊因為出售自家出產的,暫時還在經營,剩下的鋪子都出租出去,靠租金過活。
\t陳府如今要維護這樣大的一個園子,還有各院子的開支,人情往來,光靠鋪子的租金很難維持,看來陳府的未來堪憂。
\t“走,去看看!”陳韻當機立斷,即便再不待見陳府,也不能讓他垮了。
\t陳誌遠沒想到陳韻如此雷厲風行,馬上安排馬車,兩人先去酒樓看看,陳誌遠告訴陳韻酒樓的掌櫃閔年,是當年跟隨娘親陪嫁過來的,一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在楊氏掌管的幾年中,也沒動搖了他的地位。
\t說到楊氏,陳誌遠有幾分不自在,這麼多年他一直喊他娘親來著,突然換了稱呼,還有些不習慣。
\t到了地頭,下得馬車,陳韻抬頭打量,德勝樓處於上京最繁華的地段,占地位置極佳,共有三層,雕欄畫棟,建築雄偉,可見當年必定極為氣派,是上京的高檔酒樓。
\t如今看起來年久失修,門可羅雀,一小二模樣的人沒精打采的蹲在門口,一派頹然之勢。
\t“二東,把大堂的桌子再擦擦。”樓裏有人喊道。
\t“掌櫃的,那桌子我一早就擦過三遍了,就算擦的再亮,有客人上門才行啊。”雖然嘴上抱怨,小二還是起身,拿起抹布去擦那本已經很幹淨的桌子。
\t陳韻和陳誌遠走進德勝樓,還沒等小二招呼,一個胖子就衝了過來,大嚷著,“大誌,你可來了,我都等你一早上了。快走,張光那小子新弄到個大頭將軍,揚言殺遍天下無敵手。”
\t小芙趕緊擋在前麵,以免他衝撞了小姐。
\t陳韻認識這個胖子,是太常少卿錢力之子錢偉宇,後麵跟著的是國子司業譚文洲之子譚久,老爹都是從四品的官,經常和陳誌遠廝混在一起,典型的紈絝子弟。
\t陳誌遠看到錢偉宇和譚久,馬上看陳韻的臉色,隻見陳韻麵無表情向櫃台走去,趕緊一把將錢偉宇拉到一旁,“你小子想死啦,喊那麼大聲!”
\t因為陳家家底厚,陳誌遠一向出手闊綽,在他的圈子裏小有威望,這一嗬斥,錢偉宇立馬輕聲,“大誌,你最近怎麼了,叫你也不出來,難道不要兄弟們了嗎?”
\t“我現在要掌管家業,哪有時間跟你們出去。”陳誌遠道,他還是挺懷念走馬章台的日子的。
\t譚久聽了,更是興奮,“大誌,你可以啊,那你手頭不是更加寬裕了,我昨天在東市看到個神武將,絕對是厲害角色,就是當時價格太高,我們沒辦法拿下來。”
\t陳誌遠轉頭見陳韻在打量一樓大堂,沒注意這裏,悄聲道:“我妹妹在這裏,今天我沒辦法跟你們去了,改天我再找你們啊。”
\t錢偉宇一聽陳韻在此,馬上兩眼放光,這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的家夥,剛剛一門心思找陳誌遠,這時才看到在櫃台邊的陳韻,馬上湊了上去,“陳家妹子,自上次宴會一別好久沒見了,今天我們真是有緣啊。”
\t陳誌遠扶額,這錢偉宇真是個渾的,不說妹妹是燕侯爺的未婚妻,就是妹妹現在的氣勢風度,不是他貶低自己的兄弟,那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t這二人除了愛玩,也不是什麼奸惡之徒,陳韻便沒有理會,由著陳誌遠去打發,沒想到卻湊了上來。
\t陳韻轉身,因為今天是她的生辰,小芙給她挑了件淡紫色的長裙,裙裾上用銀線繡著祥雲的花紋,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著一條白色織錦腰帶,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大方簡潔,清新優雅。
\t錢偉宇今天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陳韻,馬上兩眼發直,驚為天人,就差沒對著陳韻流口水了。
\t陳韻沒理會錢偉宇,隻是抬頭望向陳誌遠,目光淡淡,陳誌遠卻覺得壓迫感十足,冷汗都冒了出來,趕緊上來將錢偉宇拉了出去,錢偉宇依然不依不饒,“大誌,你別拉我,我還沒和妹子說話呢。”
\t對麵酒樓坐著兩個人,正把這一幕收進眼底,左邊的人穿著一身張揚的紅衣,斜靠在窗棱上,手裏是一杯清酒,正是雲明楓。
\t“阿軒,你小妻子來了德勝樓,看來我這雲香樓有對手了,前途堪憂。”雲明楓嘴上說著,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
\t今天是陳韻的生辰,燕回軒本要去陳府恭賀,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她,真是意外的驚喜,在看到上前搭話的錢偉宇時,燕回軒的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