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那天,喬兮穿了便服,白色的裙子套上厚厚的開衫毛衣,頭發沒有像上班那樣紮起來,本來就小的臉被頭發一擋,更顯得無比的精致。
學校和法院不一樣,學生也不是法庭的當事人。
喬兮認為她隻是去和學生們交流,談不上用教導者的身份去傳授知識。
周燭南很貼心的把車停在喬兮小區門口,從後視鏡看到遠遠走過來的喬兮,今天的她和以前見過的不一樣,單薄的身體裹著溫暖的毛衣,讓這初春還有點微寒的天氣也變得暖和起來。
他不禁想起一句詩,“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小學二年級學的,很幼稚,不符合他現在的心態和年齡,但那時候一切都是單純而美好的。
他打開車門,靠著車等她,早晨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給他鍍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小區來來往往的人都會不自覺的看他幾眼,特別是幾個手挽著手的女生,都走老遠了還會頻頻的回頭看他。
喬兮遠遠的好像看到了周燭南,她沒有想到他會來接她。
他優秀耀眼,他們不是一類人。
“周老師有心,麻煩你還來接我。”喬兮站在周燭南對麵,足足比他矮了一個頭,說話的聲音輕輕淺淺的,語氣輕快明朗,溫順極了。
喬兮有一個優點就是不管前一天發生了多麼不順心的事情,第二天早上隻要起床了就會調整好自己,讓自己的心態積極樂觀又輕鬆,別人看到了她這樣的狀態也會有好的心情。
她心裏如果有事,就會一直想,一直放不下,多年前跟蘇白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而如今,她學會了放過自己。
這樣的調節方式她覺得很好。
就這麼一句客套話,聽的人卻是如沐春風,周燭南的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起來,莫名的有點開心。
他不是十八歲的小夥子了,不管多大的事情他都能保持淡定,心情幾乎沒有什麼大的起伏,這種沒有理由的開心讓他驚異又眷念,因此有點心不在焉,卻不敢再多想了,低頭自嘲的笑了笑,給喬兮開了車門。
“吃早飯了嗎?”周燭南發動引擎。
“沒呢,你呢?”
“沒有。”
“那先去吃飯。”
周燭南帶著她去到了他經常光顧的一家早餐店,這個店裏的早點一應俱全,喬兮要了小米粥。
“今天大概會來多少學生?”喬兮第一次當主講人,還是有點緊張,就跟她第一次獨立審案子一樣,反複的在記著她今天要講的內容。
“不多,一兩百人。”
“全是你們班的學生嗎?”喬兮放下筷子,似乎覺得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很重要。
周燭南看了她一眼,“不是。”
喬兮感覺到吃飯的時候周燭南可能並不想多說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了一聲就繼續吃飯了。
隔了幾十秒。
“我主要帶研究生,知識產權法的課是選修課,由我負責,給本科生上的課就這一科。”
“那你的課是不是很難搶,就跟我搶五月天演唱會門票一樣,秒沒?”喬兮大眼睛盯著周燭南看,似乎就等著他說嗯,然後她就可以數落他一番一樣。
“我沒搶過,我不知道。”
“噢。”
“我吃完了。”周燭南放下筷子。
喬兮抬腕看看手表,八點一刻,也不敢再耽擱了,隨便喝了兩勺粥,草草的收拾一下,起身就準備走。
“不急。”
“嗯?”
“你臉上有飯粒。”
飯粒,哪裏?經周燭南這麼一提醒,臉唰一下就紅了,特別難為情,但周燭南看著喬兮在臉上胡亂的摸了好幾下都沒找到正確位置,伸出右手,輕輕托住喬兮的臉,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的將下巴上的小米粥的碎米粒擦幹淨。
喬兮前段時間去拔了左邊那兩顆橫著長了好多年的智齒,但都一個月了,左半邊下巴都還沒知覺,主治醫生說之前的智齒離神經很近,這種情況也算是正常的,讓她別擔心,半年後會慢慢的恢複的。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飯粒就弄到下巴上了,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嗯,妝麵沒有花。”
“啊?”
“噢。”
“謝謝。”
其實喬兮很白皮膚也很好用不著化妝,但不化妝的他就跟二十歲的小姑娘一樣,太年輕總是讓別人不信任。
喬兮垂下眼瞼,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又一層紅暈慢慢的浮上來,一直蔓延到耳根。
周燭南的眼角帶著笑意,真是個容易臉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