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山脈,苦修院。
一群群苦修院弟子三三五五背著行李包往山下走去,其中一些人沒有背行李,仔細聆聽,原來是送夥伴下山的苦修院弟子正叮囑夥伴下山後多加小心,如果遇到自家的人幫忙報個平安雲雲。平時看起來沒有多少人的苦修院一時熱鬧了起來。
距離不遠的勤學院情形也是一樣,不同的是勤學院的弟子在峰頂就一一禦劍飛上了天空,一道道彩光劃空而起,仿佛北地的極光一樣煞是美麗。
每十年一次的天道派弟子甄選活動開始了。
天道派每十年會派門下弟子赴世俗界各地招收有潛力的弟子,為天道派補充新鮮血液。世俗界中一些城市建有修真的初級院校,天道派弟子主要就是去這些院校中考察是否有優秀有潛力的修真學員。因為天道派千年來在修真界執牛耳,享有盛譽。每次招收弟子各地都有成千上萬的人踴躍報名,但天道派每次隻能招收數百名學員,故甄選考察就變得特別重要,選出來的弟子一般也都是千裏挑一的。
苦修院的山下升起兩道青光,兩人正禦劍飛行,確切來說是三個人一獸,其中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攜帶在法寶上。正是孟立孟惑兄弟,另外一個就是還不會飛行的逸凡和他的天靈獸了。
天道派有許多規矩,其中一條規定,苦修院和勤學院的學生沒有得到許可,是不允許下山的。故每十年一次前往各地招收弟子的差事是難得的可以去世俗界休閑的絕佳機會,總是非常吃香。苦修院和勤學院分別有數千名學員,而隻有數百個城市裏有天道派認可的修真院校,僧多粥少,幸運兒總是少數。可能是逸凡修煉進展得快的原因,雖然他入苦修院才幾年,但是已經到了伏虎階段末期,所以他成為其中之一也就不足為奇了。
已修至騰雲末期的孟立孟惑兄弟得知自己被選派下山,一直非常興奮。隻見空中飛行的孟立深吸一口氣,道:“外麵的世界空氣好清新啊!好長時間沒下山了,這次終於輪到我們了,有多少年了,哥?”
哥哥孟惑頗有同感地回憶道:“那年我們還是在伏虎階段,院長也是派我們下山招收弟子,算來應該有四十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功夫四十年就過去了!”
“你們四十年沒下過山?”逸凡覺得不可思議,四十年是多長時間?兩個自己這麼大還多!居然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他在苦修院待了六年,雖然時間在修煉中過去得很快,可是還是非常想家,早就想下山回家看看了。
“四十年算什麼?有很多人一百多年沒下山呢!都是自入了苦修院後就沒下山過!”孟惑慨然道。
“太恐怖了!”如果要逸凡一百多年都待在一個地方,還不如殺了他呢!
“其實也很正常,很多人世俗界都沒有親人了,苦修院就是自己的家,而且在苦修院待得久了,再到世俗界反而不習慣了。逸凡兄弟,你入道修行還沒多長時間,父母親人也還都健在,有空一定要回去一次,看看家人,否則以後後悔就來不及了!”孟惑說完這話,情緒黯淡起來,仿佛勾起了傷心往事。旁邊的孟立也不說話了,顯然他倆心中對家人存在著遺憾。
聽孟立孟惑兄弟這樣說,逸凡心裏更想家了,但是自己現在還不會飛行,自己要去的城市與家鄉相距甚遠,孟立孟惑兄弟又趕時間,不能送自己,逸凡心想這次還是算了吧,等自己修煉到騰雲再回去,反正按目前的修煉進度,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到時飛著回去,爸媽看到自己從天而降,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呢?逸凡心裏暗爽,也就把要回家的心思拋開了。
三人飛行了一會兒落下地來,孟立要去的城市是安科納,孟惑要去的是裏窩那,離天道山脈都很遠,逸凡的路最近,要去的城市叫博爾紮諾。三人在這裏分手,此地離博爾紮諾隻有四五天的路程,逸凡一個人輕裝上陣,沿著大路飛奔,天靈則飛在空中跟隨,沿路唧唧喳喳吵個不停,逸凡隻當耳朵聾了,沒聽見。
其時世俗界也有許多人修真,路上行人見逸凡奔行如飛,知道是修真者,也就見怪不怪。他很快來到一條河邊,河上沒有橋,但河畔不遠處有一渡口,船還在對岸,逸凡就坐在岸邊等,渡口已經有幾個人在等了,天靈則老早飛到對麵林子裏覓食去了。
船很大,上麵有間小房,是船主一家的住所,船板平平如地,上麵一排排放了很多座椅,足夠坐一百多人了。渡船逐漸靠近,逸凡和眾人一道走到踏板上等候。忽然水底激流翻湧,逸凡發現異常,立即功力運轉全身,凝神戒備。這時,兩頭巨大的怪獸從水下鑽出水麵,昂首一聲長嘯,震耳欲聾,逸凡觸不急防,連忙往後退去。怪獸此時已浮出水麵,頭上有鼻子有眼,巨大的嘴巴張開能吞下一頭牛,聲如轟雷,身軀不大,但四肢極其粗壯。
見到這樣兩頭巨大的怪獸脫水而出,退後的逸凡錯愕的發現,這麼多人中隻有他一個人在往後退,其他人不但沒轉身逃跑,甚至連逃跑的想法也沒有,反而都看著自己笑。驚魂稍定,隻見兩頭怪獸往岸邊行來,身上拴著粗粗的鐵鏈,鐵鏈的一頭連著渡船,原來這兩頭怪獸是拖拉渡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