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是一部大書。當你翻開首頁,一股淡淡的墨香攪拌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一位曆史學家語
當你問起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位置和麵積,莫說開發區的領導層如數家珍,就是開發區的一般工作人員也會對答如流:“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位於天津市塘沽區東北部,東起東海路,南至四號公司,西自京山鐵路,北抵北塘鎮儲潮湖。總麵積33平方公裏,起步區4.2平方公裏,其中工業區3平方公裏,生活區1.2平方公裏。”
然而,當你提及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原址,1984年以前姓甚名誰,休要說開發區的一般工作人員搖頭不知,就是開發區的領導層也恍若隔世般思索有頃,咂舌道:“就知道這裏是曬鹽的鹽灘和片片蘆葦蕩。”
嗬,33平方公裏,在世界一些國家的版圖上了得麼?
33平方公裏,0.41個聖馬利諾,1.2個圖瓦盧,1.41個瑙魯,75個梵蒂岡。然而,這裏的33平方公裏,姑且不要講在世界、在中國,就是在你所屬的天津人心目中你都是個無名嬰兒。
你的確是應該自慚形穢。如果沿著歲月塵封的曆史古道追溯,你沒有衛國封疆的金戈鐵馬的征戰廝殺、刀光劍影、炮火硝煙;如果論繁衍芸芸眾生,你沒有沃土耕疇、農舍炊煙、稼穡自食的田園風光;而你的造化,是千百年冥頑不化坦露於表的、野漢般胸脯上的叢叢蘆葦和大海退潮後的腥臭水藻及鹽堿汙泥。
可是你也自有你的驕傲和自豪。你畢竟是集“華北工業搖籃”、“北方洋務運動中心”、“九國租界”等榮辱於一身的天津市的臣民,又慵懶地憩息在“太平洋西岸渤海之濱”,享有“天津市外向型工業基地”之譽的塘沽區的腋窩。雖說這種譽美之詞有點“阿Q精神”,不過,20年前或許更早一點時間,你終於可著嗓子莊嚴地向世人宣布:世人們,聽著我不再是野種兒,我有了正經的大號,名叫“塘沽鹽場三分場”!然而,盡管連道地的百分之八九十的塘沽人都不知道這個名稱。
誰知1984年7月的一天,這不毛之地突然“殺”來幾個不速之客,直接找到三分場的頂頭上司——場長,並聲稱是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先頭部隊”。那口氣,大有兵臨城下的架勢!
“嘛叫開發區?”老場長聞聽頗有點丈二金剛,惑然的目光變得有些凝固,操著一口純正的天津話問道。
率隊前來的王述祖是作為先頭部隊的現場總指揮的身份出現的。此人在天津土生土長,從土木工程學校畢業,走上工作崗位後利用閑暇空隙,以頑強的毅力和求知的渴望上完了建築工程業餘大學,以後當過技術科長、廠長,不久晉升為天津第二建築工程公司的經理。他在“文革”中雖然蒙受不白之冤,複出後卻依舊壯心不已,在6000噸水壓機的工地曾叱吒風雲,在引灤工程、爾王莊泵站、宣興埠泵站又威風八麵。多年的建築施工和風吹日曬,不僅培育他出類拔萃的指揮才能,而且也鍛打出一副鐵塔般魁梧健壯的身軀,一爍目,一投足,儼然一個大將軍的氣度。他雙手叉腰地告訴這位信息比較閉塞的老場長:現在國家搞改革開放,鄧小平同誌講步子要邁大一些,所以沿海城市要搞經濟技術開發區,市委和市政府組織專家們反複研討決定,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就定點兒在“閣下”的三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