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概說(1 / 1)

中俄的文字之交,已有悠久的曆史。17世紀初有人員開始來往,17世紀末、18世紀初在俄國興起的“中國熱”,是兩國文化交流的開端。宮廷和上流社會熱衷於中國文物,俄國人同西歐人士一樣搜集瓷器、漆器和絲綢織物,按中國風格裝飾皇宮住宅,仿建中國的園林。知識界也開始注意了解中國的文化、思想。

18世紀初,俄國開始向北京派出東正教使團,從1714年起,每10年派遣一次,至1949年共派過20次。早期的東正教使團,為俄國漢學的產生打下了基礎。此後,使團便成了漢學人才的培養處所之一。到19世紀上半葉,俄國國內在高等學校開始設立東方係科,係統講授漢學課程,並培養出全麵的漢學人才,促使俄國漢學最終形成,使得譯介中國文化資料、典籍的工作有了保障。

俄國介紹中國文化的工作,不但曆時長久,而且持續不斷,從18世紀下半葉,由漢滿文直接翻譯中國哲學、文學典籍算起,也有二百多年的曆史,再加上18世紀上半葉由法文等西歐文字轉譯中國文學作品,則時間更早。在這麼長的時間裏,譯介和研究工作一直持續不斷。其間曾出現過三次熱潮。一次在19世紀下半葉,把中國的儒、釋、道學初步係統地介紹過去,譯出若幹主要的中國古代文化典籍,並且寫出了世界第一部中國文學史。豐碩的成果使得俄國漢學從形成時期起就引起世界矚目。另一次是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翻譯中國文化、文學作品的潮流已經發展成為洪流,自古迄今的重要著作、作品都被譯成俄文,有的還轉譯成蘇聯時期的其他民族文字出版,魯迅的作品就曾譯成蘇聯的二十多種民族文字。反映中國新風新貌的電影廣泛放映,不但經常出現在首都莫斯科,而且遍及蘇聯的窮鄉僻壤。第三次是20世紀的80年代,中國文化以更大的規模在俄羅斯大地傳播,這個熱潮目前仍方興未艾。不僅有精神文化,而且有物質文化——後者以更為強勁的勢頭衝向當今的“獨聯體”各國。

傳入俄羅斯的中國文化,不僅範圍廣泛,而且種類繁多。文化典籍和經典著作,舉凡哲學、宗教、法律、曆史、民族學、文學、藝術、語言文字等中國論著的俄譯,應有盡有。珍奇古董和藝術文物,從高雅的宮廷擺設,到通俗的民間剪紙、年畫,從現代的繪畫雕刻到業已失傳的考古珍品、稀世文物,從武術氣功到中醫以及養生術都在俄羅斯人的收藏和研究之列,某些種類還時常加以展覽或介紹推廣。

翻譯文化經典和文學作品的工作尤為突出,譯介的對象從古代、近代一直擴展到現代,從大師巨匠擴展到中小作家,從書麵文學擴展到口頭文學,譯介文學作品也從零星分散走向集中和係統化,大型的包羅古今名著的“中國文學係列叢書”(40種)正在陸續問世。研究和論述的工作也在逐步配套,既有全麵的綜合性論著,也有專論某個種類或某個文化名人的專著。

俄國關於中國文化的研究工作也已形成自己的傳統和方法。由比丘林和瓦西裏耶夫院士開創的重視研究的風氣,經過阿列克謝耶夫院士的繼承和發展,漢學界那種注重全麵搜集和占有資料、係統分析和綜合研究的做法已蔚為風氣,加上十月革命以後接受馬克思主義觀點和方法的指導,使得俄蘇漢學獨具特色,在世界漢學中顯得與眾不同。

其特色之一是形成了一個人數眾多的學派,有的漢學家稱之為“阿列克謝耶夫學派”。學派的主要成員係由阿列克謝耶夫院士20世紀上半葉在列寧格勒工作的40年期間培養和指導出來的學生及助手,都是研究中國文化各個領域的著名學者。

在當代,全國有統一的規劃,設在莫斯科的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遠東研究所、莫斯科大學亞非學院,以及聖彼得堡的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聖彼得堡分所、聖彼得堡大學東方係等幾個漢學研究中心,經常地籌劃和推動俄國(蘇聯)對中國文化的研究,直至對整個中國國情的研究進一步走向係統化和分科化,各分支學科合理布局,研究對象相對比較集中和明確,分工具體,在各個領域都有人從事翻譯和研究,因而能推出一批成果和知名學者。

俄國對中國文化的研究,在時間上雖然比西歐起步晚,但從成果和人才的數量上看卻是後來居上。它的成果和研究方法有許多方麵值得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