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空氣中糜爛著黴焦的作嘔氣息,帶著絲絲絕望的死亡味道,殷紅的鮮血斑斑點點如同鏽跡般凝結成暗黑色的點墨,浸滿點綴了整麵黴跡的牆壁,生鏽的鐵鎖連著牆壁結著陳舊的蜘蛛網,死死的釘著懸空在空氣分子中的少年細膩的琵琶骨上,他的白色囚衣早已看不到半點白淨之處,腐爛的肉蠕動的蛀蟲,渾身蓬頭散發的垂下了高貴的頭顱,滿是腥臭作嘔的氣息,雙臂也同樣被釘在牆壁之上,滲出汩汩卻早已凝固的熱血,靜靜的,散發著死亡的寂靜。
若細看,則會發現。少年仿佛如同提線娃娃一樣懸浮在空中,在全身每個關節的地方死死的釘上一枚釘子,幾乎看不清晰的紅線連帶著釘子深深穿刺少年的骨肉,殘忍的幾乎讓人無法直視,以血肉之軀,鑄造提線娃娃,令人蹂躪。
他低垂著高傲的頭顱,不言不語,仿佛了無生氣。
這時,在那鏽跡斑斑的鐵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柔弱的聲音,如三月的微風,瞬間使平靜的湖麵泛起陣陣漣漪。
“裏麵,有人嗎?”
少年緊閉的睫毛如羽翼般輕顫,緩緩睜開一雙血紅色的眼眸,半眯著看著那緊閉的鐵門。他那紅寶石般的妖冶的眼眸,揮發著攝人的光芒,五官卻比紅眸更發精致妖冶,俊美如妖孽般驚豔,紅唇豔如火焰勾著若有若無的邪肆微笑,盡管蓬頭土臉卻仍不減一絲絕代風華,無論男女,皆會為之瘋狂。
不難聽出,這是一個稚嫩的女聲,想必是那個小女孩忍受不住好奇,前來探尋究竟。不過,這個地方事來都是禁地,一般普通人都進不來。當然,站在這個地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你就會被其他人殺死。
原本可以不必理會,但是一絲念頭由心而生。少年似嘲非嘲的輕笑一聲,慵懶的答道:“有,我在這裏已經關了十年了呢。”為長時間沒有說話,少年的聲音變得喑啞,卻帶著磁性。
門外的小女孩吃了一驚,反而咯咯地笑了,繼而戲謔道:“大哥哥,你別騙我了。聽你的聲音也不過十三四歲,怎麼會在這裏囚禁了十年?況且我剛到這裏才十一二歲,你就別蒙我了。”
少年在黑暗中勾了勾紅唇,真的是十年了,他可是每天數著日子過日子的呢,這個小孩竟然不相信他說的話,繼而邪肆的笑道:“小丫頭,你膽子挺大的啊,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麼,來到這裏的人都死了呢。”
小女孩仿佛沉默良久,繼而問道:“大哥哥你在這裏知道些什麼,為什麼那些人總讓我吃生的肉和那些令人惡心的蟲子,每次吃完我全身上下就好像死了一樣,好疼!大哥哥,你知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從這裏逃出去,我想要回家。”
少年嘴角的幅度擴大,輕快地邪妄笑道:“知道那是什麼蟲子嗎?那可不是普通的蟲子。能在這個鬼地方生存下來的隻有‘詛咒’,聽到這個名字,就應該知道它的厲害了吧。它會在你的腸子裏麵鬧騰,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還會用致命的毒液腐蝕你的器官,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主要的是它會令你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香氣,吸引‘食人蟻’,到那時候,你就知道你站著的這一片土地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了吧。”
他的話語仿佛如開玩笑一樣,語調輕鬆。但是門外的小女孩臉色一白,胃裏如刀絞般倒騰起來,一陣惡心感令她不由的在旁邊幹嘔,想到那‘詛咒’的模樣,蒼白的臉上瞬間顯得有些淡淡的青色。
少年恍若未聞,依然邪妄的微笑,道:“每一年都有像你這樣的小孩子被抓到這裏來呢,不過最後出去的隻有一個人,隻有能在這種吃人的地方將別人吃掉的好苗子才能從這裏出去。不過,就算從這裏出去了,你也逃不了一死。外麵的世界,更加恐怖呢。”
小女孩聽著這話,頓時顫聲問道:“大哥哥,你是說,我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須在這裏殺光所有的人嗎……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殺手。”少年淡淡的回答,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裏,是培養頂尖殺手的地方。”
“那…。大哥哥,你怎麼一直在這裏……”小女孩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悚和慌亂,顯然無法接受自己即將接受的命運,殺手,就意味著隻有兩種選擇,殺人和被殺。
少年眸光微閃,若有所思的凝視著緊閉的鐵門,塵封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湧現,忽而邪肆狂妄的勾唇,妖嬈至極。一雙美到極致的妖冶紅瞳,無情無欲,如寒冰般幽深驚悚,散發著淡淡的嗜血的紅光,在漆黑一片的空蕩蕩的囚牢中顯得那般的詭異恐怖。
“我啊,”他的血瞳仿佛是惡魔的眼睛,紅光綻放。“因為我是怪物啊,血瞳的怪物啊。”
那一瞬間,門外的小女孩頓時打了個寒顫,她驚恐的望著緊閉的鐵門,剛才那一瞬間,她分明感受到了滔天嗜血的煞氣,那種殺氣,沒有殺過不計其數的人,是永遠都連造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