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早已降臨,原本熱鬧的喬家村也漸漸歸於平靜。
田間幹活的喝五招六的收拾工具準備歸家,早有做好飯的婦人吆喝著自家孩子回家吃飯。
“狗子……。狗子……你個臭小子,還不回來吃飯,老娘辛辛苦苦做的飯還得請你是吧……。”
“就不回去,俺還沒玩兒夠呢”男孩兒做了個鬼臉就跑。
“你再跑,再跑,小心讓山上的‘花疤娘’抓走吃了”婦人邊追邊喊
“啊……。娘,我回去,我回去,你別讓‘花疤娘’吃了我,我知道錯了”男孩兒一聽娘親的話,害怕的馬上往回跑。
“啪”“啪”“叫你不聽話,趕緊回家”
跟屁股上挨幾下比起來,孩子顯然更怕娘親口中的“花疤娘”,緊緊地拽著娘親的褲腿回家了。伴隨著農婦咧咧的罵聲和孩童認錯討饒的聲音,夜幕悄悄降臨
喬家村的人,上到七八十歲的婦孺,下到三四歲的稚童都知道,西邊的那座山上住著一個麵目猙獰的“花疤娘”
要說這“花疤娘”,是在十年前的一個黃昏來到村裏,當時渾身是血,昏倒在地,村民們無不避之不及,最後被住在山腰上的一個獵戶所救。
沒多久,獵戶便病死,獵戶早年喪妻,無兒無女,後事便由這花疤娘處理。
然而,“花疤娘”不祥的流言也隨之傳開,說是這“花疤娘”是惡鬼投胎,克死了獵戶。從此更是無人敢靠近她。
村裏的孩子更是一聽“花疤娘”的名字就乖乖聽話。
天色漸黑,西邊的山上,半山腰上隱隱透出橘黃色的燈光。
燈下一雙粗糙的手慢慢的摩挲著一塊碧綠的玉佩,玉上一個“霆”字隱約可見。
再看這雙手的主人,身著粗布麻衣,鬢間隱有華發,發上僅插著一根簡單的竹筷,啊,那張臉上卻是橫七豎八的猙獰疤痕,若是現在這裏有人,定會被嚇得尖叫甚至暈倒。
可就是這張臉上卻有著一雙極不協調的眼睛,對,就是不協調。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有著靈動,讓人乍一見就覺得這女人就算不是極美也定是極慧。
但更多的卻是滄桑,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
此時,這雙眼裏朦朧一片,漸漸淚水奪眶而出,滴在手中的那片碧綠上,一滴,兩滴……。仿佛要將它滴透一般。
十二年前,京城,護國將軍府
“小姐……。小姐……。你慢點兒啊,等等竹兒啊……。呼呼……。呼呼”
“竹兒,你快點兒”身著嫩黃色襦裙的少女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催促著自己的丫鬟。盡管步履匆忙,卻然是端著大家閨秀應有的姿態
女子快步走到書房前,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