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晚的那雙琉璃色的眼眸驀地紅了,“你說誰的墓?!”
阿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登時捂住了嘴巴,連連搖頭。
“阿土,你到底說的是誰的墓!?”言沐晚控製不住心潮澎湃,激動地抓住阿土的衣襟使勁搖晃。
阿土如倔驢一般,隻是捂著嘴就是不肯說,也不還手。
花情念還是頭一次見阿沐這般失態,他急忙將手中的地圖遞給身邊的人,走到阿沐的身側,問道:“這是怎麼了?”
言沐晚手中的動作未因為花情念的發問而停止,她甚至揮拳揍向阿土,“你到底說不說?”
這一吼,聲嘶力竭。
拳風已出,花情念要攔也為時已晚。
而阿土卻絲毫沒有避開的意思,活生生被揍出了鼻血,以及一顆門牙……
若非阿土身形魁梧,一般人隻怕被言沐晚這單單一拳便會擊倒在地,昏厥過去。
言沐晚不甘心,又揮了一拳。
眼見那拳又要落在阿土臉上,花情念隻好伸手點了言沐晚的穴道,一把將她拎起扛至肩頭。
“阿沐,你需要冷靜一下。”
言沐晚垂在花情念的肩頭,失魂落魄,淚水直流。
花情念示意眾人先行休息一會,他扛著言沐晚走到一個崖峭旁,將她安穩放下。
花情念未解開她的穴道,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她傷神。
言沐晚傷心了好一會,才稍稍緩和過來。
花情念見她好了一些,開口問:“阿沐,阿土與你說了些什麼讓你這般傷心難過?”
花情念深知問言沐晚這個問題,無疑是讓她將傷口再次揭開,可他想為阿沐分擔一些,更或許,他能幫上什麼。
“阿念,你可知花甯城嗎?”
花情念聽到“花甯城”三字渾身一怔,他阿娘便來自花甯城。
“知道些,聽說已經消失了。”
“阿土,他知曉去花甯山的路……”言沐晚呆呆地望著天。
天空蔚藍,萬裏無雲。
初冬的風,習習刮過,在言沐晚心頭留下一寸寸寒意。
“好,為兄會幫你要來路線的。”
“阿念,你能陪我一起嗎?”
若是阿爹阿娘的墓在那,她理應帶阿念去一趟。
其實,這麼些年來,言沐晚早就篤定阿爹阿娘已不在人世,隻不過當真的從別人嘴裏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情緒奔潰了……
言沐晚見花情念因為她的邀請陷入了沉默,她又道:“等你閑下來之時。”
花情念輕笑了一聲,答應道:“好。”
言沐晚琉璃色的眸子流轉,為何她覺得夫君的笑,極其勉強,如苦笑……
是因為夫君自己的阿娘嗎?
她其實不太清楚花沁娘娘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她曾問過阿哥,阿哥當時一臉陰鬱,似乎極不願意提起花沁娘娘,沉默許久,他隻是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也如夫君這般勉強扯出一個苦笑……
“嗖嗖”兩聲,不知何處,兩枚飛鏢突然朝言沐晚飛來,言沐晚動彈不得,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她被懸在了空中。
原是夫君將她抱在了懷裏。
刹那間,言沐晚與花情念滾落至別處,花情念急忙為言沐晚解開穴道。
言沐晚屏氣斂神,注意著風吹草動。
忽地,樹林裏飛鑽出一群黑影,個個蒙麵,手持長劍。
領頭的,手一揮令下,“殺!”
黑影如一頭頭猛獸不畏生死地衝向言沐晚。
花情念眉頭一蹙,飛身靠近言沐晚,與其背貼背,一同對敵。
言沐晚卻是一把推開他,無所畏懼,“阿念,他們是衝我來的。我便領著他們在這林中轉轉。”
這山林可比她被林相國所抓時的院子寬敞多了去了,若是又想用網來捕她,那可就太小看她了!
話音剛落,言沐晚蹬地一躍,在萬劍中騰飛上樹梢。
花情念見此,匆匆離去。
阿沐胸有成竹,他自是不必擔憂。若是他在,反倒會拖了阿沐的後腿。
言沐晚踩踏上一根枝椏,又踏上另一根枝椏,在山間飛躍,真真是快活。
她身後的一群黑影緊跟不舍,言沐晚回頭不屑地瞅了一眼他們,“嘿嘿”笑了一聲,從一個崖峭上縱身往一下一躍,不再施展功力,讓身軀徑直順勢落下。
那群黑影的領頭人見此驀地作了個手勢,“撤。”
言沐晚下降之處大抵便是花情念希望她來勘測之地。
此處崖壁陡峭,險象環生,除非輕功極高之人,無法在此行動自如。
當她腳尖觸碰到一棵參天大樹的樹頂時,言沐晚借勢翻身頭朝下,她一把抓住樹枝。樹枝隨著她身軀的下降彎出一個弧度,
她如一隻猿猴一般被掛在了樹枝上。
當弧度到達極限時,樹枝開始反彈,言沐晚鬆了手借力將自己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