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先生,您之前道爺如今缺銀子,少的便是來錢的門路。小的有一遠親在善府當長工,他給小的來信,信中提起了善二老爺想捐錢做官……”
阿仁倏地坐了起來,確認地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先生大可派人去梅虹城去查查此事。”
阿仁搖了搖頭,梅虹城與皇城隔了六日路程,來回一趟也要十二日。不如讓爺自個去查,查無結果也無傷大雅。無風不起浪,即便善二爺沒有做官的念頭,他也會讓假的變成真的。若是真的,自然最好,還能修補他與爺之間的關係……
阿仁這般想著,便起了身去求見白瑾軒。
白瑾軒聽見阿仁求見,心中反感,誰叫他讓他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
可他還是需要阿仁的謀略為他鋪路。
“讓他進來吧。”
白瑾軒一聲令下,書房的門被推了開,阿仁被人攙扶了進來。
“先生來尋本王何事?”白瑾軒聲音冷冷。
阿仁心中感歎,伴君如伴虎,伴王爺也是如此。
“爺,阿仁聽聞善府的善二老爺有意捐錢做官。”
“你說什麼?你指的是那個富可敵國的善府?”
白瑾軒聽見“善府”二字,登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阿仁身邊。
阿仁點了點頭。
白瑾軒無法形容此刻的欣喜心情,阿念那個草包,就是杖著其母與善府私交善好,在錢財之事上,才能毫無顧忌。
他曾經想去拉攏善府,但是吃了閉門羹。
那善老爺是個軟硬不吃的人。
“阿仁先生,你還未痊愈,當本王去看望你才是。”白瑾軒對阿仁的態度又回到了從前。
他說著,還要親自送阿仁回房……
黃昏時分,袁尚書一家被放了出來。
袁尚書急切地詢問自己的庶長子袁蒙致,“阿致,你這下可與阿爹說,是何人出手相救於我們一家了吧?”
袁蒙致搖了搖頭,“阿爹,恕兒不能告知於您。阿致還要前去請示於他。”
袁尚書一聽,連連說好,“你且先去請示,那人的大恩可要好好謝過……”
袁蒙致別過袁尚書,獨自去了百沁園,可四處張望也不見花情念的人影,而那間他們此前相見的包廂竟被人常年包下了。
他頓時有些犯難。
“公子,這邊請。”突然,一個侍衛上前來與他說。
袁蒙致一看是古衾,急忙點頭。
袁蒙致被帶進一間包廂,原來包下包廂之人乃是四爺。
他跪地向花情念行了大禮,“多謝四爺出手相救袁家。”
“快起來吧,大恩不言謝,你要謝的話,能拿什麼來謝?”
含糊不清的聲音令袁蒙致一愣,他這才發現坐在四爺身邊的是一瘦弱男子,他嘴裏還塞著羊腿子。
吃相極……不雅。
“還愣著幹嘛?”言沐晚又啃了一口羊腿子,擺手示意他坐下。
“坐吧,無需拘束。”花情念坐在一旁發話。
“這位公子,便是送信之人吧?”袁蒙致看言沐晚啃羊腿子,忽地看笑了起來。
啊咧,這袁家庶長子還有些眼力勁。
“嗯,正是本大盜。”
“多謝公子……”
言沐晚見袁蒙致又要磕頭謝恩,她急忙阻止道:“你這人還真婆婆媽媽,說了不用謝。”
袁蒙致登時摸不清言沐晚是惱了還是沒惱,趕忙規矩地坐了下來。
“四爺,我阿爹問了我多次您的身份,我皆未說。特來請示於您。”
“你阿爹古板極了,我看還是莫要說了,省他做事會出紕漏。”言沐晚搶答道。
花情念抬手給了言沐晚一扇子,忍俊不禁。
言沐晚撇了撇嘴,繼續啃起自己的烤羊腿。
“阿沐說的也在理,你且繼續瞞著。”
“是,四爺。”
“阿致,本王會令沈左相與袁尚書說予你一職務,你在吏部跟著袁尚書學著處理吏部事務。”
“謝四爺……”袁蒙致身為庶子,不通過甄選,很難直接入吏部行差。再加上袁夫人對他意見頗多,他以為此生與吏部無緣了。
四爺當真是他的再生父母!
言沐晚聽到阿念提起沈左相,心裏登時一頓窩火。
她給他治好病了,他居然明目張膽地賴了賬!她想找他算賬,結果夫君與她說,沈左相若當真運了一百萬白銀到靖安王府,隻怕那錢前腳剛進靖安王府,沈左相便入了天牢。救了相當於白救。
言沐晚狠狠咬了一口羊腿子,站了起來,“阿念,我還有事,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