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三胞兄弟圍過來拍了拍她的後背。最大的胞兄袁蒙器寬慰她,“大哥說無礙,便是無礙的。你莫要自責了。”
袁夫人看他們兄弟幾個倒是寬心,心頭卻是又一陣酸楚,到底還是孩子,不懂事。
“吃飯了!”送飯的人敲了敲牢門,“這是你們的最後一餐了,趕緊的。”
袁六小姐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聲音,大哭起來,“阿爹,阿娘,都是阿六不孝。”
“哭什麼哭,趕緊吃飯。”送飯的人不耐煩的又敲了敲牢門。
喬裝打扮的言沐晚,看著美人其實心裏難受的緊,但是她總不好用送飯的人假聲,安慰於她。這裏可是天牢,重兵把守,她想逃出去很簡單,但袁尚書一家若是被人發現他們竟收買送飯人,那定是會死在牢內了。
袁六小姐被凶神惡煞的聲音責令,哭的可是更厲害了。
“他們不吃就別給他們吃,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走!”袁六小姐的哭聲引來了兵士,言沐晚急忙哈腰稱是。
她無奈地佯裝將幾個饅頭扔於袁蒙致,希望這家夥能明白點什麼。
袁蒙致的腦袋被砸了正著,先是一愣,忽地又瞟了眼送飯人,生怕兵士發現什麼,他又急忙將眼神移到別處。
“晦氣,惹得老子挨罵。”
言沐晚見此罵罵咧咧地拖著飯食往地牢深處走去。
她還得去看看那袁家老仆。
幸好這是天牢,沒人敢在陛下眼皮底下草菅人命,不然這老仆定是活不過昨日。
言沐晚將一盤窩窩頭擺放於袁家老仆麵前,“吃飯了啊!別杵著了!”
袁家老仆樂悠悠地抓起金黃黃的窩窩頭就往嘴裏塞,他已經想得很開了,收買他之人定不會讓他活過今日。即便是死,那也得當個飽死鬼。
他剛剛咬了一口,窩窩頭的香味充斥了他的口腔。他急忙又咬了一口,猛地抬頭看向送飯人,嘴裏塞滿了窩窩頭,支支吾吾地突然掉起眼淚來。
言沐晚唇角一勾,“你倒是識相的,快吃吧,最後一頓了。”
說著,她拖著飯食又往別處了去。
袁家老仆看著離去的背影,他迅速地將窩窩頭都塞進懷裏。
這窩窩頭的滋味隻有他家的阿歡會做……
言沐晚走出天牢後,一路去了百沁園。
上香事宜結束後,她嫌在王府裏待著無聊,便換上了男裝,帶上人皮麵具出來尋阿念,不想阿念也正尋她。
聊了幾句後,原是為了袁尚書之事,她就此跑了這一趟。
“阿念,一切都妥當了。”言沐晚從窗口鑽了進來。
她隨手拿起了一塊糕點往嘴裏塞,捧起茶碗小啐了一口。
言沐晚見花情念沒接話,她抬眸看向花情念,卻對上了花情念那雙深邃卻充滿歉意的眸子。
她沒有躲開,而是問:“阿念,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阿沐,我先要與你道一聲對不起了。”花情念起身向言沐晚躬身作揖。
“嗯?你能有何事對不住我?”言沐晚不以為意地埋頭挑糕點。
“我聽大師說起了你與阿晚曾經的婚約。”
“無礙的,阿晚原本中意的便是你,我與她之間不過是義兄義妹關係。你若是在意,我大可離她遠遠的。”反正也不可能一同出現在夫君麵前。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花情念見言沐晚儼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又想自個在這矯情作甚,他不免輕笑了一聲,“阿沐,真不知是何人能讓你上心,連……”
花情念想與阿沐提阿憶之事,但當真提起之時,卻欲言又止。
“連什麼?”
“阿沐,你可對阿憶有感覺嗎?”
“啥?阿憶?阿憶不是中意的是你嗎?”
花情念搖了搖頭,抬手敲了言沐晚一扇子,“你呀,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阿憶每每說起於你,眼裏都是含著笑的。”
言沐晚趕緊拍了拍手上的渣子,“阿念,你定是弄錯了。阿憶自從在皇城見過於你後,與我念叨的皆是你。她隨我習輕功之時,總是阿念哥哥長阿念哥哥短的。你可還記得在靈雎城時,我要教她新招式,她非得拉上你?”
花情念許是信了幾分,眉頭有些微蹙。
“你看你,白生生錯過一個好女子。你要是對阿憶有情,你便將她一同娶了就是,我相信阿晚不會介意的。”言沐晚賣力地說服著。
“我隻當她是阿妹。而且,此生隻娶一人。”
啊咧……夫君說此話是認真的?
“爺。”一個與古離身形相似的人匆匆走了進來,想必這就是古衾了。
言沐晚為了躲過古離的視線,讓魏四娘買了好些話本子塞給古離,她這才趁他不注意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