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梧桐,莫要擔心了,古離不是去尋阿念哥哥了……”善憶看著每日坐在屋簷上盼著自家爺的梧桐,很是想不明白,以阿念哥哥的功力,梧桐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
“百倜城距靈雎城最多不要六日,這已是第十日了。”梧桐烏黑的圓眼含著淚,若是自家爺若真出了事,他也不活了。
“指不定在路上耽擱了,你老是往壞處想作甚?”
“可我的左眼總是在……”梧桐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睜著烏黑的圓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人。
“梧桐,我們來了。”易行手中拿著一隻雞腿,笑嘻嘻地看著梧桐。
花情念抬手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傻了?”
頭頂略微有些發疼,梧桐這才反應過來,跪在地上,嗑了一個響頭,“爺,拜見爺。”
花情念不禁莞爾,“起來吧,幾日不見,你倒是真的胖了一些。”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喂的。”善憶在一旁得意極了。
說起這個,梧桐真的覺得自己是被姑奶奶當豬喂的,飛禽走獸,稀少藥材,隻要姑奶奶覺得什麼珍貴便給他喂什麼。他若是不肯吃,她便用灌的……
梧桐想起這些日子善憶對他的折磨,便一刻也不敢在她身邊多待了。他趕忙又向自家爺嗑了個頭,“爺,我已痊愈,可以當值了。”
“你當值便是保護本大小姐。”善憶不以為意地替花情念做了決定。
花情念大笑起來,“既然阿憶這般重視於你,你暫且為阿憶當值吧。切勿辜負了阿憶對你的厚望。”
梧桐一聽,隻好帶著哭腔地點頭稱是。
善憶見此,很是滿意,拍拍梧桐的後背,“跟著本小姐有肉吃。”
梧桐徹底生無可戀了。他這輩子寧願吃素,也不要天天被迫吃下一頭豬……
易行啃著雞腿,含糊不清地說:“那姑奶奶,能賞點肉給易行嗎?”
“哈哈,你不是正在吃嗎?”善憶被易行逗笑了,又轉頭對管事道:“快去吩咐廚房擺上宴席。”
管事的很快就令婢子擺好了一桌盛宴,興奮得易行啃著豬蹄子在屋簷樹梢之上四處翻騰。
善憶見梧桐站在花情念身後,就是不肯入席就座,她一把扯住梧桐的衣袖拽到位置上,“快吃,今天的牛還沒為你殺呢!”
梧桐一聽,直接跪在了地上,向善憶求饒:“姑奶奶,您就放過梧桐吧。”
花情念哭笑不得,“好了,阿憶,莫要強人所難。”
善憶見阿念哥哥都開了口,她隻好妥協道:“罷了,罷了,你快些起來吧。”
梧桐得到解脫,一溜煙就跑到外麵去尋易行。
“阿念哥哥,你快些動筷子,這些都是靈雎山特有的吃食,你嚐嚐。”善憶說著,給了婢子一個眼色,婢子立即上前為花情念布菜。
花情念吃完一些,婢子便再會為他布菜,不知不覺便吃得多了。可善憶依舊沒有讓婢子停下的勢頭,恨不得他將桌子都吃下一般,他頓時明白梧桐遭受了何等的非人待遇。
花情念向婢子擺擺手,對善憶道:“阿憶,膳食吃多了便無味了。”
善憶這才反應過來,吩咐婢子們,“撤了吧。”
婢子們剛將膳食端下去,易行便急匆匆跑進來稟告,“爺,阿離受傷了。”
“嗯?”
古離武功高強,他顯少遇到敵不過的江湖殺手。
怎麼就受傷了?
花情念隨易行急匆匆趕往一間客房,他進來時,卻見盜聖阿沐正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言沐晚見易行帶的是夫君,不禁有些慍怒,“本大盜讓你先去找大夫,你倒好先尋了你家爺來作甚?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哦哦,易行這就去。”易行被提醒趕忙施展輕功一躍而走。
“是你救了阿離?”
“嗯,恰巧路過。”言沐晚不以為意。
“嗯。”花情念並沒有急著謝人,而是走去裏屋,去看看古離。
梧桐正坐在床頭,為古離包紮傷口。
古離滿頭虛汗,躺在床上,喃喃道:“爺,有危險……”
花情念安撫道:“阿離,先莫要說話。”
“爺,阿離無用,竟打不過賊人……”
“哦嗬嗬,你這暗衛還真當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一個打三十個自然是打不過的。”言沐晚後腳跟進來譏笑著打斷了古離的話。
古離見到言沐晚,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著言沐晚,含糊不清地說:“他,他是,真的是小……”
話未說完,古離便暈了過去。
言沐晚驀地感覺氣氛不對,“你們為何這般看著本大盜?”
“是你,是你傷了阿離!”
說話間,梧桐已拔劍衝言沐晚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