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男子便牽著那鄉下女子離去,未將我放在眼裏……
我不知在牆角蜷縮了多久,阿哥終於找到我了。
回去的路上,阿哥板著臉,也不曾問我發生了何事。
此後,我便被阿娘禁了足。
不管我如何哭鬧,阿娘都不肯見我,更別提是阿爹了。
有一日,我見婢子小蝶為我送飯進來,眼睛紅紅的,我多了個心眼,便問她,“有人欺你不成?”
可小蝶隻是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肯說。
我一時惱了,將碗碟掀落在地,“怎麼?我被禁了足,你便不當我是主子了?”
小蝶倏地跪在地上,抽泣了起來,搖著腦袋,“不是的,小姐,是她們,是她們都在說,您的名聲壞了。我一張嘴吵不過她們……”
我趕忙扶起她,“到底怎麼回事,你與我說說。”
原來,眼下皇城四處流傳林尚書府大千金林兮晴愛慕李澤振將軍,竟偷溜進定安侯府勾引李澤振將軍。而李澤振將軍是正人君子,將林兮晴掃地出門。
聽完,我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了。就此不吵不鬧地過了許多天,阿娘許是知曉我開竅了,令人喚我去用膳。
阿娘安撫我,“阿晴,日後做事還需謹慎些,莫再出了紕漏。”
我含笑,“是,阿娘。”
明明是大哥將我帶去,憑什麼是讓我受罪?
我心中之氣難平,開始明裏暗裏去查是誰傳的謠言。
不出三日,小蝶便來向我稟告,“小姐,阿郭在百沁園聽見沈三小姐與在場的小姐數落您不自量力居然妄想嫁進定安候府。阿郭便順著沈三小姐查了下去,不曾想是沈大夫人向外放出的消息,壞您的名聲。”
原是這樣。
沈三小姐怕是惱我明知她要與李澤振說親,我還去摻和一腳。
隻要害過我的,都要還回來。
我發誓。
除夕將近,我終於等到機會,太後娘娘下令,召官吏女眷進宮同樂,實則是在為李澤振選妻。
阿娘見我懂事,特求了阿爹帶我入宮。
阿娘一路上不停地說,我畢竟是嫡長女,阿爹就算再惱我,骨子裏是疼我的。她還說,不求我在宴會上嶄露頭角,隻求我切勿再惹事。
阿娘從始至終都認為是我的錯,我真的受夠了。
我要讓他們看看,若是我如了他們的願,他們會不會待我像待大哥那般的好,更或者是巴結於我。
宴會上,我不禁莞爾,我的眼睛還真是迷的很,竟沒認出那日的男子便是李澤振。還虧自個看過他的畫像。
沒有機會靠近他,不過沒關係,我可是練了許久的舞了。
果不其然,我以一舞鳳求凰豔壓群芳。
瞧,他定是癡迷了。盯著我都離不開眼了。
我走下台那一刻,以為阿娘會讚賞於我,不料,阿娘卻一句話都未說便帶著我提前離了宴席。
我不解,但我很是得意。
幾日後,李府派了媒婆來。那媒婆與阿娘合了八字,我很是欣喜,可是去給阿娘請安,皆被駁了回來。
又是幾日後,李府抬了聘禮過來,還與阿娘定下了婚期,開春二月便成親。
我不知曉婚事為何會這般急促,許是李澤振趕著回南境,這樣想著我更是歡喜,連走起路都帶著風。
盼著,盼著,終於過完了年,等來了開春二月。
我穿上自己的繡的嫁衣,畫上了精致的妝容。
阿娘來我房中為我梳頭,她告誡我說,嫁進李家之後便要為夫是從,以夫為天雲雲,大都是《女誡》中的話。
阿娘見我歡喜,便與我多說了幾句,可不覺說了多久,時辰便到了。末了,阿娘同我說:“這大抵都是你自己的命。日後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保有價值,不然很快就會成為棄子。”
我不明白阿娘的意思,以為是阿娘看我出嫁,傷了心,說了本不該與我說的話。
坐上花轎,一路聽著轎外的嘈雜,未曾想還有小童來討喜糖,對著我的轎子高喊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我甚是心悅,讓小蝶過去多分了些糖。謝謝小童的吉言。
饒了皇城一圈,一百多擔嫁妝隨我的花轎一齊被抬進了李府。
終於,拜了堂,入了洞房。
我以為這將會是我新的開始。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從此墜入一個噩夢,讓我此後的一生都不得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