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涼亭,一張石桌,一碟花生,一把折扇,還有一個唾沫橫飛的我。
石桌對麵是滿臉黑線的端王和興致勃勃的王妃。
但見我負手而立,將說書先生學得有模有樣,把這十幾天離家出走的所見所聞說得那個精彩啊。每每說到激動時都會毫不吝嗇地放聲高歌幾句,其詞藻之華麗,妙趣之橫生,謊話之連篇,豈能一個帥字了得?
能把京城大小集市,大小湖畔,大小賭坊,大小妓院說的如此引人身臨其境的人估計全天下也隻有風流才女本郡主我了吧?
話說,為了編個理由害得我挖空腦子,你說我容易嘛我?
“再說那耽美公子的相貌……”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改天閑了再來聽你胡扯。”端王頂著一張鍋底臉忍無可忍地快步離開。王妃尾隨其後,末了拋我一個意猶未盡的小眼神,樂顛顛地走了。
端王和王妃一走,我立馬鑽進房間收拾衣物。
月欣月靈因照顧不周,被罰回本家跪祠堂去了,現在來伺候我的是兩個孿生小帥哥,倆小子長得一模一樣,害我總是叫錯。我幹脆在哥哥腦門上畫了一朵花,方便辨認。
其實我蠻想月欣的。女人嘛,每個月那啥時到底方便點。
“主子,您這是……”弟弟玉竹圓睜著眼睛,清秀的小臉滿是驚訝,旋即了然,邊說邊焦急地往外跑,留下一長串音在空中飄,“您等等玉竹啊,玉竹的東西不多,就兩件換洗衣裳,馬上就好了,其實不用帶多少東西,隻要帶夠銀兩就行了,不,得把餘智哥哥也帶上,他會做好多好吃的,不過可能沒有廚房,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在客棧解決吃飯問題……”
抬頭看向遠方,將唐僧投胎的玉竹努力消化,希望終有一日能將他修成正果,與屁一同,放掉!
我欲哭那個無淚。
有一個唐僧餘智就受不了了,又來了個升級版的,終有一日我會被他兩隻給念死!
眼珠一轉,正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待我逃走,一隻無尾熊便以超音速衝到我身邊——可憐巴巴捏住我的衣角。
“妻主……”
予歌一shen嫩粉色印有暗花的衣衫,腰間那滾金束腰甚為亮眼,寬大的廣袖空勞勞地掛在纖細的手臂上,隻要動作稍微大一點,便能從袖口直直望進去,偷窺到那如雪冰肌。
瞧瞧,這孩子穿正經了沒想到是如此閃閃惹人愛啊。
話說我還有一正事得審問予歌!這賊小子居然算計我!
板起臉,冷聲問:“予歌,你幾歲入的閣?”
他認真地想了想,道:“記不清了。”
我嘴角一抽,“幾歲出的閣?”
“十三。”他脆生生的答,然後麵色一變,磕磕巴巴問,“妻主。。。。。是不是。。。嫌棄予歌。。。。。。。”
“沒有!絕對沒有!”我堅決否認,見予歌麵色緩和些,才又接著問,“你今年多大?”
予歌揚起尖尖的小瓜子臉,璀璨一笑,“十四。”
我嘴角又是一抽,黑了臉,“爺爺的,你接了一年的客,不找破你處的家夥賴著,做什麼找我?”
此言一出,予歌紫金葡萄眼立刻蘊上了薄霧,“妻主,予歌是接客,但都是雅客。主公交代過鴇爹,隻讓我接固定的雅客,不,不賣shen子的。”
我疑惑地問:“固定的雅客?有哪些固定的雅客?”
“予歌不知。”
我挑眉,狐疑地掃視他,不相信地問:“你連自己接的客人都不知道是誰?”
予歌認真地點點頭。
我將信將疑,又問:“你嘴裏那唬人的主公,是誰?”
予歌立馬狂搖頭,“不能說!”
我就知道。這種事當然不能告訴我。反正總有一天我要從你嘴裏套出來。“你跟著我,也是他吩咐的?”我很隨便地問。
予歌小臉紅了紅,閃躲著目光,軟聲軟語,“是,是予歌願意跟著郡主。主公說了,隻要予歌找到喜歡的人,就能自由了。”
我驚訝,對這個神秘的主公越來越有興趣了。真是,花大價錢調養出一個頭牌不容易,他說放他自由就放了?怕是另有玄機吧。這玄機多半跟我有關係。就先留著他, 看看神秘主公到底耍什麼花樣。
“郡主,您想到了什麼事,怎麼笑的這麼猥瑣?”
笑眯眯地拍拍予歌的嫩臉,教育道:“這不叫猥瑣,這叫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