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放下琵琶為我斟一杯酒,搖頭道:“沒有人知曉這位高人的名字,也沒有人真正見過他。他的曲子也都是隻口口相傳。每隔一段時間他便會出現在一處固定的地方,演奏我們從未聽過的曲子。我們閣裏有專門的樂師在那裏守著,如果出了新曲,便會回來教我們。有人曾問他的名字,他便答‘青蓮居士’。”
“這麼懸?”我聽的一愣一愣,“他一般出現在哪?”
“幽暗穀。”子卿答。
我瞬間激動:“你確定在幽暗穀?”
“嗯。”
幽暗穀歸屬於血蓮教,位於教會的東部,離我住的井幻宮不遠,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有個什麼青蓮居士在那唱歌?
再說了,幽暗穀很少有人去,因為那是闋皚種藥材的寶地,無缺怕別人無意中糟蹋了闋皚珍貴的藥材,所以下令無事者禁止踏進幽暗穀。
難道那個所謂的“青蓮居士”是闋皚?
思及此,我迫切問道:“你可知曉一位叫闋皚的男子?”
子卿露出迷茫之色,思索了一陣子,搖頭道:“不曾知曉。”
像泄氣的皮球似的歎了口氣,整個人有些蔫吧。
失落個什麼勁?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吧?聽到什麼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無缺就是闋皚,這樣的自己不可悲麼?
難道我的生活注定要圍著他們兩個轉?
哼,我就不信了,我還放不下兩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郡主?”子卿喚回我丟失的神智。
端起酒杯,衝他嫣然一笑,道:“子卿陪我喝兩杯可好?”
子卿未語,隻是填滿了麵前的酒杯,雙手舉起。
手一伸,酒杯相碰,然後一飲而盡。香醇順著食道流入腹中,好不暢快。
可惜我酒量並不怎麼好,喝了幾杯便有點晃悠。
子卿挪到我旁邊坐下,扶住我,輕笑道:“郡主可是暈了?別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我胡亂點點頭,就著子卿喂來的茶猛喝了幾口,然後嘿嘿笑道:“子卿千萬不能小看我!我是今天高興,要不也不會出醜。”
子卿傾城一笑,“郡主性情豪爽,這城中女子有幾個能比的上您?子卿能見到郡主已是三生有幸。”
果然腦子開始暈乎了,看來喝得有點過。就勢靠到子卿懷裏,閉上眼睛休息。
“子卿啊,”我大舌頭道,“剛才那歌很好聽,美中不足的是沒詞兒。”
“嗯。”他溫柔應聲,“要不郡主給填填詞兒?”
“也行。”我隨口答應著,開始在腦子裏搜羅好句子。
可是想了半天啥也想不到,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在腦子裏麵轉悠:此情應是常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
想想,這句話也不錯,就說了出來:“你若無心我便休,青山隻認白雲儔。
飛泉落韻怡然夏,飄葉成詩好個秋。
十五情形憐月冷,三千願望對星流。
前塵影事皆如幻,浩氣當初貫鬥牛。
巫山原屬古追求,你若無心我便休。
冬雪寒江拋直釣,春潮野渡泊孤舟。
落花成土多真愛,飛葉隨風有至愁。
許是今生緣未了,還從夢裏記明眸。
意趣曾經慕十洲,雲箋封月遣誰郵?
緣如有夢情長在,你若無心我便休。
俗侶花間蜂又蝶,仙朋波麵鷺和鷗。
至今尚羨袈裟客,竹杖芒鞋任遠遊。
為誰消瘦為誰憂?二月桃花五月榴。
燕舞鶯歌翻寂寞,鳳衾鴛枕憶溫柔。
水因有性山難轉,你若無心我便休。
紅淚箋成何處與?天涯渺渺路悠悠。
清水寒潭落葉浮,忍將往事下眉頭。
縱然桂魄都圓缺,況複萍蹤不去留?
孤枕偏生蝴蝶夢,吟鞋怕上鳳凰樓。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
“郡主?”子卿喚我。
“唔?”腦子越來越暈。
“您醉了,我扶您去床上歇息?”他聲音柔柔,像絨毛在脖間輕掃,很癢,也很溫暖。
記得小時候養過一隻小狐狸,白白的皮毛,小尾巴無意中掃到臉上暖洋洋的舒服。我叫他白雪。它是我生日時闋皚送我的禮物。小爪子上有塊肉墊,捏起來軟軟的,舒服極了。
也不知道白雪現在好不好。我出山時他已經像哈巴狗那麼大,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長得像小狼狗一樣大了。
真想摸摸他……
於是就伸手摸了。果然手上有絨絨的觸感……
“唔~”一聲性感的低吟貼著我耳朵,接著是嬌喘地吟喚,“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