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綠樹環繞的農家小院裏,門口停著一輛極為不相稱的高級轎車。玻璃是黑色的,誰也看不出這車的主人到底是誰,是否是這個村子的!這時,從小院裏走出來一個高大、清瘦的中年男子,他左手領著一個和自己的穿著極為不符的包裹,右手緊緊的攥著一個相框。相框的一角已經被摔壞了,相框角深深的插進他的手裏,血珠順著他的手流到相框,之後又緩緩的滴在土道上。

“爸爸!”一個小身影從門內奔跑出來,一把抱住了男子的大腿!

他回頭看了看孩子,慢慢的蹲下來,放下手裏的包裹,環住孩子小小的身體!眼淚慢慢的滑落,滴在孩子的衣服上,頓時濕了一大片。

“爸爸,你不要三三了嗎?三三今年考了第一名哦!爸爸不要生氣,不要不要三三和媽媽!”孩子很像自己小的時候,總是說話說不利索!明明名字叫姍姍,卻總是嘟著小嘴稱呼自己為三三!為了這個,家裏人沒少笑話她!

“三三乖!爸爸不是不要你和媽媽,爸爸是出去工作,為了給三三和媽媽能過上好日子!”

“你走吧!我和三兒的事不用你管!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不需要你給我掙啥金山銀山,咱們不是一類人,三兒,走,跟娘回家!”一個披麻戴孝的女人,筆直的站在小院的門口,臉上一臉的平靜,麵對自己的男人和自己離婚遠走他鄉竟然也能這麼的淡定,不知該佩服她的冷靜還是冷淡。

“淑豔,你明知道我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三三和你,才不得不和……”

“別打著我們娘兒倆的名號做事!你是為了你自己!我知道,你是山溝裏出去的鳳凰,讓你和我這個山雞做窩這麼多年,你早就厭倦了!你走吧,若是以後見麵了,也不要說你是三兒的爹!”

“永新!你到底走不走!這裏快熱死我了!”轎車的車窗放下來,一個嬌豔欲滴如花朵的女子坐在後麵,嬌滴滴的話語卻透露著對男子和這個地方的不滿!

隨著轎車的飛馳帶來的塵土,隻看著後麵追上來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身影。不顧著塵土飛揚,一麵追一麵喊:“爸爸!爸爸!爸爸!”

張永新沒有聽到那聲聲的呼喊,擱在車裏,一麵冷漠的看著旁邊的女人,低低的問道:“你答應讓我帶著姍姍的,為什麼臨陣變卦!”

“帶著個拖油瓶,我怎麼跟老爺子交代?他可是想讓我們的孩子繼承馮氏的!若是知道你還有這麼個孩子,你覺得依著老爺子的人脈,她們娘倆能活嗎?我是為了你好!”說完,鮮紅的指甲慢慢爬上男子消瘦而長的手,慢慢的握住,根本不看男子眼中的恨意!

姍姍一不小心,跌倒在地,想著爬起來,可是腿上根本沒有力氣,回頭一看,原來是已經被磕破,血流一地,褲子上也是觸目驚心!後麵的女人趕緊跑上來,抱起孩子,看著褲子磨破的地方,輕輕碰著受傷的地方。一滴,兩滴,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就算那個人走,也沒有這麼痛心!這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著孩子腿上血肉模糊的樣子,她比誰都疼!

“麻麻,不哭!三三不疼!三三不要爸爸了!我跟麻麻一起!”說完還伸手擦掉媽媽臉上的淚,仿佛不知道自己也是淚水模糊的樣子。

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車的身影,淑豔發誓,就算要富起來也絕對不靠別人!隻有自己的雙手掙來的,拿著、花著才舒心,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