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憶園,已沒有上次來的時候的安靜。
隻看見一群年輕的女孩,圍成一個圈子,正興奮地不知說著什麼。
清荷拉著她直直走過去,撥開三三兩兩的人流,也如她們一般的興奮:“丁畫家,可否給我畫一張素描?“
知錦這時方看清了這位讓小女孩如此著迷的畫家,是他,那個如瘋子般輕薄的男人。雨天的那一幕又清晰地浮現她的腦海,她頓時漲紅了臉,生氣,懊惱,竟然還帶有,一絲的驚喜。
那男人像是沒認出她來,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對清荷說:畫家稱不上,小姐稱我丁邵男就行。
丁邵男,可惜這麼好的名字,用在這般隨便的男子身上,倒真是玷汙了這好名字。
見他沒認出自己,知錦微微鬆了一口氣。未出閣的小姐,在大街上被浪人輕薄,這傳出去,還讓蘇家怎麼做人。這樣,也免去了兩人的尷尬。
但是,為什麼心裏,竟然因為他的忽視,泛起了陣陣的失落。
她咒罵著自己,遠遠的站到一邊,隻等著清荷的素描畫完,就離開這個讓她壓抑的是非之地。
此時,正是黃昏。她站在夕陽裏,夕陽的餘暉正暖暖的散在她臉上,給她的那張完美的笑臉鍍上一層金黃。那件七分袖的白色碎花小褂,和那條藍色的長裙,有說不出的搭。她遠遠的站在那裏,安靜,無爭,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飄渺的不像人間的女子。
丁邵男抬頭的不經意間,看見了一般美好的女子。拿鉛筆的手,突然不易察覺的抖動。這個女子,明明不是晚夕,但為什麼,他已經兩次把她當成了晚夕。
但是,她不是晚夕。晚夕不會這麼倔強。晚夕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邵男哥哥的懷抱。晚夕,不會在他吻她的時候,狠狠的給他一巴掌。
但是,即使他知道她不是晚夕,他也要接近她。那個雨天,他並沒有醉的失去理智,他知道她身上的校服是清心女校地,所以,他來到她就讀學校附近的女校,他堅信,他會遇到她。
他畫好了素描,交到了清荷手中。是兩張,一張是清荷笑靨如花的俏臉,另一張,是夕陽中的知錦。
“知錦,快過來,看,是你呢!”清荷興奮地朝她招手。
她不知該不該走過去,因為他感覺到了他如矩的目光。她突然羞澀,羞澀把自己暴露在他的眼睛裏。
他記得那雙眼睛,有著能看穿一切的魔力。
清荷卻不待她過來,就跑到她眼前。看,是丁大哥畫的你。
她接起一看,是她,那與世無爭的落寞,在他的筆下,竟是那麼生動的躍然紙上。
從小母親便教育她,做人要懂得言謝。她拿著畫,在他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的走向他:“謝謝你,丁畫家。”
是的,叫他丁畫家,不想清荷那般親昵的稱他丁大哥,她時時刻刻的與不相關的人保持著冷冷淡淡的距離。就如她的人,清高的讓人不敢靠近。
但是,他是誰,他是丁邵男。那個有著一切資本可以住在一切的丁邵男。
他又是邪魅的一笑,“蘇小姐,蘇知錦,我們見過麵的,你不記得。。。。。”
他故意停了停,看見她瞬間噴薄而發的怒意:丁畫家,我們,從來沒見過。你隻是,見過與我相似的人罷了!“
語畢的瞬間,她忽然驚慌,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調查過我?
她那麼刻意的疏離,讓他有了一種被拒絕的感覺。縱使她是驕傲的女子,但是,他是更為驕傲的男子。
他原以為,一個生活在童話中的女孩,被人強吻,又苦心積慮的為她畫像,這些驚心動魄的刺激,在她的心裏,應該是有意思漣漪的。
可是,她依然這麼安靜著,淡然,冷漠。他突然感覺,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女孩。
“跟我走!”他突然有了挑戰她的欲望。
她奮力掙脫他的手,凜然道:“丁畫家,你我萍水相逢,即使以前有冒犯之處,也是知錦的無心之過,知錦也是待嫁之人,還望丁畫家諒解。”
真是聰明的女子,那個雨天的侵犯,明明是他的錯,而她卻蜻蜓點水的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就是可以的提醒吧。
蘇家的女人,確實不簡單,一個比一個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