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溫暖的陽光穿過色彩斑斕的玻璃,彩色的光照耀在公會餐廳中;四周的壁畫也在反射出淡淡的光,讓整個餐廳顯得溫暖而絢麗。
遺憾的是,即便是這麼美麗的場景,都沒有讓穿越者們的臉色好看起來。
相反,這麼好的光照條件讓他們將眼前食物看的越發清楚,也讓他們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在一個個精致得宛如工藝品的餐盤裏,盛放著一個個散發著熱氣,帶著自然風味的--烤沙蟲。“吃啊,大家快吃啊。難道你們還不相信我的手藝嗎?”一個擁有著貓科動物的腦袋與四肢的男子看著無精打采的眾人忍不住喊道。由於他凶惡的長相以及頭上奇怪猙獰的角,反而給人一種誰敢不吃的話就會被他吃掉的錯覺。
餐桌前的穿越者們模樣各不相同,有金發碧眼的,有黑發黑眸的,有尖耳朵的,也有方耳朵的,還有不少類似野獸模樣的。可是他們的臉色都是一樣的難看。他們當然相信自稱打遍新東方無敵手的副會長大橘貓的廚藝,畢竟在幾次線下聚會中他早已征服了大家,可是誰也受不了連續吃接近一個周的烤沙蟲的,尤其是還沒有任何調料。
最終,一個人類壯漢叉起一隻沙蟲,惡狠狠地將它塞到嘴裏,用力地咀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從他開始,其他穿越者們也唉聲歎氣的開始消滅眼前的沙蟲。
或許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一個圍著動物毛皮,紋著文青的大光頭惡狠狠的說到:“要是讓老子知道當初是哪個龜孫兒把公會場景選成沙漠的,老子一定讓他嚐沙蟲的味道嚐到飽”話音剛落,一個遊俠打扮得人便說“我記得當初投票時,馬特你可是第一個給這個場景投票的”其他穿越者們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後,公會餐廳又恢複了沉默。
突然,一個法師打扮得小姑娘吃著吃著垂下頭,捂臉哭了起來“我想回家......”坐在她旁邊的高大女人摟住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什麼卻又說不出來。餐廳的氣氛也越發的壓抑,許多人也開始哭了。
他們都隻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玩家,又不是什麼特種兵王,陡然間來到遊戲的世界裏,離開家人及熟悉的環境,哪怕種族職業什麼的都還在,卻都變成一級的菜鳥,整天躲在公會秘境裏不敢出去,正能通過日常訓練緩慢的積累經驗。尤其是隨著糧食耗盡,陷入到吃沙蟲的地步。
在他們第一次吃沙蟲的時候還能彼此開著玩笑,到了第二頓的時候,大家臉上的歡笑就慢慢變少了,到了現在,很多人不過是麻木的吃而已。
一個鳥人模樣的法師臉色猙獰的叉起麵前的沙蟲,用一種麵對生死仇敵的表情把沙蟲塞進嘴裏,卻怎麼也咽不下去....叉子哐當一聲掉到地上,他沒有撿起來,慘笑起來:“我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苦,錦衣玉食也不為過,沒想到今天竟然淪落到吃這個像木屑一樣的地步”然後就趴到餐桌上哭了起來。受他影響,餐廳裏的其他人也哭了起來。
在這淒淒慘慘的氣氛裏,最先開頭吃的壯漢把眼前的食物認真的吃幹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頭盔就往外走,坐在他附近的會長布洛克一把抓住他,問:“司空,你要去哪裏?”
“打獵!”大漢悶頭說到。
“現在出去太危險了,還是再等幾天吧,大家都攢攢經驗,我知道大家都不願意吃,可是,還是再忍忍吧”布洛克歎了口氣勸到。
“我倒不介意吃什麼”被稱為司空的壯漢回答“可再這麼吃下去,我怕有的人會發瘋”
布洛克頓時噎住,他當然知道,公會裏幾個性格脆弱的人,其實已經到了發瘋的邊緣。像正在哭的“殺馬特”“千世徒弟”這種還好,至少還能哭,還能自我調節。就怕那些鐵青著臉,麻木的往嘴裏塞的人....就像司空說的,他們怕是真的要瘋了。
一片沉默中,幾個人站了出來,大聲說“我們一起去”司空並沒有答應,而是反問道“你們殺過什麼?”
幾個人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一個人才試探的說“我...踩過蟑螂”
司空搖搖頭
“我殺過魚”
司空搖搖頭
一個人下了很大決心似得說了句“我看過別人殺豬”
司空還是搖搖頭
這時,一個長得和廚師大橘貓差不多,隻是頭上多了束衝天的發辮的大貓走了過來,說“我老婆是戰鬥民族,我和嶽父打過獵,我想我還能幫上忙”司空終於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在兩個人準備離開時,一個穿著重甲,拿著盾牌的人走了過來說“至少我還是個合格的肉盾,帶上我吧”
緊接著,一個穿著皮甲的人青年人走過來說:“我是學射箭的”剛剛趴在桌子上哭的法師也走了過來:“剛剛丟了這麼大的人,怎麼說也得找回來!”
最後,當他們走到門口時,伴隨著一陣馬蹄聲,一個扛著斧槍的半人馬女戰士追了上來“我沒什麼本事,但是我至少能幫你們運一下獵物。”
午後的陽光下,一行六人在為首的壯漢司空帶領下,默默地走出公會秘境的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