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沒有人不敢做的,隻有人想不到的。當大憨來到這大橋底下,看到這則廣告時,不禁“撲哧”一笑,你猜他笑什麼,笑廣告上的那四個字一一招聘乞丐。嘿嘿!乞丐也有招聘的?如是這樣,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把這則廣告撕了下來,正細看時,一隻手有力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大吃一驚,渾身一顫,以為是碰上打劫的,眼一斜,哇!這哪是一隻手,簡直就像熊爪子那般黑,他慢慢地回過頭來,天啦!手黑人更黑,簡直就像是從煤窯裏爬出來的。大憨問:“你……幹嗎?”“嘿嘿!不幹嘛!”那黑人用手指了指他撕下來的那招聘廣告說:“你是想去?”大憨疑惑地點了點頭:“你……”“走,俺帶你去!”黑人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大憨心想:一看就像個乞丐,嘿!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還有帶路的?
黑人把他帶到一爛尾樓裏,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席地而坐,看到牆角一草席上有件破大衣,大憨估計這就是他的“家”了。還沒等他愣過神來,黑人發話了:“你今日先到橋那邊下沙窩幫我弄瓶沐浴液來,還有那洗頭的海飛絲……”見他用這般語調同他說話,大憨懵了:“這……”他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沒等他明白過來,那黑人說話了:“你不是要應聘嗎?這叫應聘前的試用期,過第二關。”大憨一聽這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道:“試用期?什麼試用期?還第二關?這怎麼回事?”黑人爽快地說:“考試,懂麼?這第一關你己經通過了。”大憨懵了:“什麼第一關?”“第一關就是麵試,你行!”大憨聽後不覺啞然失笑,問:“你麵試我?”黑人連連點頭:“我從小沒名,人黑,你就叫我黑子吧!俺不是老板,你要見老板,要先過了我這兩關才行。”大憨算是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怎麼弄?弄那東西幹嗎用?”黑子說:“洗澡哇!你見麵不是嫌俺黑嗎!至於如何弄,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叫都叫招聘乞丐,假如要你去討點錢那豈不太容易了?這就要看你乞討的本領了,不要多,但一定要去下沙窩……”
看來做什麼都難,想應聘乞丐也不容易,還跟招工似的,麵試、試用期……什麼都來了,可到了如此地步的他,又能如何呢?他隻有領命了。
他照黑子的指點,來到了下沙窩,可到這兒他才知道這一帶根本就沒有什麼住家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一老太太瞅了他一眼給了他兩毛錢就打發了他,根本不容你開口去要什麼沐浴液?一個黑乞丐還用這洋玩藝?一想到黑,他豁然開朗,用手在煤堆裏搓了兩把,然後就朝臉上身上抹去,既然是乞討就顧不得那多了,心想,借這個地盤討不到沐浴液討今天晚上一頓飯錢也行,於是他見門就敲。
當他敲開一虛掩的小門時,見裏麵的人正在忙碌著搬運東西,一年輕人衝著他問:“幹什麼的?”“嘿嘿!”他伸出了一隻手。“沒有沒有!討都討到這裏來了?沒見我們這忙著嗎?”他哭喪著個臉:“大哥,我們那兒受災……”“受災?誰知道你真受災假受災?要不,你給我把這堆東西搬上車,一箱一毛錢。”
一聽有活幹,又是賣死力氣,大憨連連點頭,立馬就搬了起來,搬著搬著,他發現自己這搬起的東西不是別的,還正是海飛絲洗發水。
二十多箱洗發水搬完後,那年輕人給了他三塊錢,他乞求要他多給點,那人不給,他順口說:“那給點這個咱洗洗?”年輕人笑笑指著一角落破廢瓶子要他去那裏麵找,他樂嗬嗬地高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