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依舊沒有絲毫要說話的跡象。
不管方士看著他多久,如何地威逼利誘,小男孩的樣子從未有任何變化。
沉著頭,不言一語。
最後方士自己都覺得繼續等下去沒有意義,索性徑自躺在床上。
閉目養神起來。
為了明日的計劃,他需要讓自己的心神維持在一個最佳的狀態。
隻是方士才剛剛閉眼沒多久,卻聞屋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又是誰來了?
方士眉頭微皺。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不會有人尋自己才是。
開門,正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卻是那瘦弱的背弓年輕人。
“找你有事,跟來。”
“不知這位……大兄弟何事?”
“別廢話,跟來!”
瘦弱年輕人並沒有對方士有多客氣,隻是雙目在方士的木屋裏環視了一番。
雖然見到了那小男孩的樣子,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交代了一句後便往外走去。
此時還是正午,遠遠地看見有個山匪端了午飯,但顯然瘦弱年輕人並沒有給方士吃飯的時間。
在距離方士一些距離後,自顧自地張開弓箭,方士隻覺一點寒芒透心。
此人過去雖是讀書人,但現在儼然一副山匪模樣,除了舉手投足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讀書人習性,全身心都變作了他人。
不過是讓自己跟上他,還裝模作樣地搭著弓箭。
此人定是瘋了!
或許在這裏除了自己以外就沒有一個正常人,方士如此覺得。
跟著瘦弱年輕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也不知繞了多少彎。
眼看著身後送午飯的山匪沒入木屋消失不見,他的小腹也傳來一陣饑餓感。
終於,兩人在一片荒涼的山壁前停下。
此地方士過去來過,當初他將狂風寨所有能作為逃離場所的地方都看了個遍,自然也包括此處。
此處山壁罕有人來,一者如此高的地方無人敢從這裏往山壁上爬,一個不慎摔下便是萬劫不複。
二者此處山壁到處都是濕滑山石,趁著夜色攀登上去定是九死一生。
所以此處也罕有山匪把守。
“你並沒有治好任何一個人。”
麵前之人驀地停下腳步,說出的話讓方士有一瞬間失神,但很快恢複了神色。
而對方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那天說的是對的,井裏的水有問題,你的藥也有很大作用……可以抑製那種東西,但絕對治不好它。”
“何出此言?”
“因為我沒被治好。”語罷,對方將一隻手的袖子撩開,便見那條胳膊上正有一道道血色紅線扭曲盤踞,雖然隻有那麼一瞬,但紅線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地蠕動,煞是猙獰。
“不錯。”
方士微微點頭。
既然話已經說出口,就沒有必要再多作掩飾。
麵前之人既然將他帶到了這裏,便沒有將這一切都公之於眾的意思。
如此暫時也就沒有了危險。
“我的藥的確無法將你們根治,你若是讀書人的話應該也清楚,我是不可能真正將治好你們的藥方開出來的,畢竟我的生死可是完全地在你們的手裏。”